小蘆葦
幾天前的晚上因為有客人臨時要來,所以很匆忙地到超商購買一些食品好做準備,當我提著沈甸甸的袋子放妥在餐桌上時,才發現皮夾不見了。我趕緊到車庫,翻開摩托車坐墊,摸黑在置物箱裡撈尋,腦海裡也頓時劃過方才進超商的一幕。我看到一群中學生圍在店門前的公用電話旁,像是在等人般地邊抽菸邊大聲喧嘩著。想著會不會是自己提著大袋子,又急著趕回家準備的關係,一時手滑,皮夾掉在摩托車旁而不自知了。心想皮夾的下落不妙,一心擔憂的我,以最快的時速狂飆回超商,看到原本停摩托車的地方一點痕跡也沒有,那群中學生還依舊在原地嘻哈,閒話中摻雜些髒字你來我往。我灰心地想,若是他們撿到我的皮夾,也未必會諴實以告吧!
在未想到對策如何讓那些孩子供出實話時,不如就趁超商外明亮的燈光仔細翻看置物箱,確定是否有所遺漏。不抱任何希望的我,就在翻開坐墊那一剎那,便嚇到了。皮夾不好端端地側著身倚在最邊邊的地方嗎?頓時真是鬆了一口氣,緊繃的情緒也放鬆下來。只是就在我安心騎車回家的路上,強烈的罪惡感襲上心頭,想著方才自以為是的認定,真是令我羞愧不已。人的偏見真是無意識的存在又無可救藥啊!
這樣的感覺並不陌生,兩年前我也曾經歷這樣先入為主的偏差心理。那時小兒子才幾個月大,在每天吃完晚餐後,我習慣推著嬰兒車帶他散步。曾聽聞附近住戶說,鄰近某條街道常出沒一個怪叔叔,會追著人跑。不巧那條街正是我散步最愛的途徑之一,因為那街道幾戶人家的花園總能一眼望盡群花盛開的景致,又加上有些花園裝飾的小燈炮,在夜晚點亮時會顯得特有情趣。因此不管傳聞如何,我還是會特意經過那裡,讓眼睛和心靈都得到滿足。
就在一天晚上,照例又行經那美麗的街道,突然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回頭一看,看到一名高大的男子,一路歪斜地朝我過來,嘴上還念念有詞。看到這一幕,馬上聯想到耳聞的怪叔叔,他該不會追著我跑吧?後頭追著的人,語音不詳地叫喚,更使我加快移動腳步,直到彎進另一條街道才終於擺脫了他。
直到好久以後,我才遇到驚魂記中的男主角。某天在路上巧遇許久不見的朋友,同時也看到站在她旁邊高大的他。經她介紹才知道原來他們是親人,因為多年前的車禍,導致他行動不協調,連帶說話也受了影響。看到我,他似乎認出我來,他和她說了幾句無法完整拼湊的話,朋友轉述給我聽:「我舅舅說以前常看到妳推孩子出門散步,有天他在路上撿到妳兒子從推車掉出來的奶嘴,他想還妳,可是妳一直跑。」我聽了自然是覺得尷尬又羞愧,我仔細端詳她舅舅的臉,其實那是一張很慈祥總是帶笑的臉。不知那怪叔叔的傳聞是真是假,不過人的心裡總是容易被框架起來,社會給予的價值觀和評論往往會不自覺深植在人的心裡頭,也才會在無形中喪失最單純的眼光。一切是非觀點因人而轉,若能時刻保持全新的眼光,每天,都是好的事,好的人,好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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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璃
愛情是座城堡,每個女孩都是城堡裡的公主;而姊妹這回事,就是城堡住悶了出來一起喝杯下午茶、怨氣難消時陪你逛街散心、傷心流淚時給個大大擁抱,但請勿隨意將城外百姓捲入城內詭譎多變的生態……
揮別精采單身日
花落深情憨厚哥
你的戀愛社交圈是開放式還是封閉式?
墜入一段戀情,有人喜歡呼朋引伴約會出遊或者來個double-dating,但也有不少人喜歡窩在兩人甜蜜世界,眼裡只看得見彼此,旁人插不上話。對後者而言,那其實是無意識形成的「結界」,戀愛的本質原是你儂我儂,「有異性沒人性」這句話說得嚴重聽得委屈,但當朋友的,「習慣就好」,更何況結界內可能是暗藏地雷的禁區,卻又沒有立個牌子昭告閒人勿入,千萬要當心。
Amy是個娃娃臉、笑起來傻傻甜甜的女孩,人緣極佳的她一踏入校園,身邊就圍繞著眾多追求者,年紀相仿的同班同學、聰明帥氣的系上學長、細心體貼的專科助教等,無不拜倒在這位鄰家女孩的裙下,於是她過著每日邀約不斷、多彩多姿的生活。
每晚回到宿舍,一群女生集合在某間寢室笑笑鬧鬧,問究竟中意誰?她卻總是偏著頭說不出個所以然,連我們這些親信們都很好奇最後會花落誰家。幾星期後謎底揭曉,問她為何選擇看來十分老實、貌似台語歌手羅時豐的同班同學──憨厚哥,Amy抿著嘴想了想說:「不知道耶,就是一種感覺,而且他唱歌很好聽喔!尤其唱台語歌超深情的。」
生性活潑的她揮別精采的單身日子,和多數陷入情網的女孩一樣,與情人出雙入對形影不離,除了上課時間幾乎見不著人影,原本熱鬧的寢室密會也冷清許多。不過女生的情誼就是這麼回事──熱戀時儘管飛,傷心時回來哭,張開雙臂慰藉,又是一個「習慣就好」。
宿舍裡大多數人每逢周末便會返家或出遊,整棟樓空空蕩蕩。某個周末我獨自留在寢室,閒晃之際,鮮少回來巡視領地的Amy突然出現。
「你一個人啊?」她(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四方屋裡來回掃射,小腦袋瓜不知在思量什麼。「要不要出來玩?」
「憨厚哥沒陪你啊?」
「我們要去海邊啊,走嘛,我帶你去玩!」Amy道。
「他不介意嗎?」
「不會啦,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出去玩了,走嘛!」
當時我年輕貪玩,沒想太多就答應了。於是Amy騎車載我,憨厚哥騎另一台車隨行在側,往西岸漁港出發。
投其所好小動作
情勢意外大逆轉
標準的冬日陰霾,太陽在厚重的烏雲背後努力散發溫暖,卻力有未逮。我們爬上堤防看海,Amy挨著我坐,面無表情,憨厚哥則孤伶伶地站在前方吹著海風默不吭聲。
咦,這對熱戀中的情侶怎麼對話不多,氣氛好像也有點怪異?
歌手孫燕姿在〈很好〉這首歌裡這麼唱:「愛情這座城堡牽著手才能找到當我們彼此微笑請不要打擾……」
我猛然驚覺自己竟糊里糊塗闖入這座閒人勿近的愛情城堡,而且還是座陰森森、颳著咻咻冷風的中世紀古堡。腦中浮現的畫面是這樣的:王子和公主吵架了,公主一把拎起地上的玩偶熊抱進懷裡,氣鼓鼓地坐著不說話。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正是公主生氣時一把抓起的玩偶熊,只是這玩偶在現實世界中還得忙著嘻皮笑臉,以免冷場。
海風繼續呼呼地吹著。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偏僻之處,只有二加一人,前者是一對愛情新手,後者還處在和流行歌談戀愛的階段,沒人懂得吵架時「沉默是火」的殺傷力,每個人都內傷到快要吐血……
也不知過了多久,木訥的憨厚哥突然福至心靈,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相機說道:「我來幫你們照相吧!」
Amy意興闌珊地抬起眼皮,嘴裡雖沒說願意,但面對鏡頭自動露出笑臉的習慣卻奇蹟似地解救這僵局。沒想到逆轉情勢竟如此簡單,一個投其所好的小動作,讓笑容一出收不回來,鬆軟了氣氛,陽光終於衝破雲層探出頭。
回到宿舍時大夥兒都回來了,室友聽完我哭喪著臉報告本日遭遇後極沒同情心地捧腹大笑。「誰教你們都不在!」「誰會那麼傻的跟去啊?」
Amy又消失了,只是這回的冷清帶著微妙的幸福感,我深刻體認到「沒消息就是好消息」的真諦。
愛情是座城堡,每個女孩都是城堡裡的公主;而姊妹這回事,就是城堡住悶了出來一起喝杯下午茶、怨氣難消時陪你逛街散心、傷心流淚時給個大大擁抱……但請勿隨意將城外百姓捲入城內詭譎多變的生態啊!唯有此事,萬萬不能「習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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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君
那天天氣晴朗,花園裡百花爭艷,一片姹紫千紅。
春風微微吹來,陽光暖暖落下,古典樂的音符處處飄,花兒的芬芳恣意四竄,金色的午後正燦爛。他如往常在其中漫步,享受美好時光,忽然一個迷人的倩影在風中飄揚掠去他的視線,此刻熾熱的太陽照得他頭暈目眩,他迷迷糊糊地走向前,不知不覺已面對著她的紅顏,她笑得靦腆,雙頰粉紅悄悄渲染。
他一時情迷意亂,忍不住與她柔軟綿密的肌膚相擁,細細品味她散發的芳香,覆上她鮮紅的雙唇,一個吻如此甘甜,她竟然沒有拒絕。
一位孩童看著他們說:「媽媽,紅色的花朵上有隻蜜蜂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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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綾子
虛擬世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在網路遊戲裡,我們要花費時間和心力去養成我們的角色:從人物的命名、樣貌到角色的成長可見一斑;這也是為什麼在遊戲裡有人要徵求「網公」和「網婆」了。
這個網路上的伴侶,可不一定這麼單純。就曾聽朋友氣憤地說道,他的這位網婆,一開始多麼可愛,噓寒問暖,體貼備至的,讓他耳根子一軟,就花了大把的銀子為他的婆買進上好的虛擬寶物;然而,他也成了名副其實的「台幣戰士」。在完全沉浸在虛擬愛情世界裡的同時,竟聽到他的伴侶說:「公公,我不能上線囉,因為我要去當兵了,拜拜。」可想而知,在那個女人不當兵的年代裡,這是多麼晴天霹靂的消息,他除了憤怒之外無話可說。
類似這樣的消息盛傳已久,於是進化了的「網公」在徵「網婆」時就出現了:「徵網婆,不養,求真心。」、「徵網婆,要先聽聲音。」或「徵網婆,人妖勿進。」等諸如此類的話。但即使如此,還是無法避免詐騙,我就曾經在網咖,無意間瞄到和我玩著同款網路遊戲的中年肥胖大叔,在他遊戲的對話欄上專注地打著:「公公,我最近都吃不下東西,我好像有點消化不良耶,怎麼辦?」當場我硬是把要噴出來的珍珠奶茶吸了回去。
誰說遊戲的世界不是真實的人生,在這裡常會發生許多讓人一輩子難忘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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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lly
這些年妳身邊不乏追求者,但走在一起的卻沒一個。即使如此,妳還是有一個特別的他,認識了十年以上的他。
他像是懂妳的語言似的,每回簡單幾句便讓妳的防備徹底潰堤。就像轟動一時的大仁哥和又青一樣,你們八成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了,你們總是互相取暖、加油打氣,他更是妳家人口中男朋友的不二人選。
「他不是我男朋友啦!以後我男朋友如果不是他又被你們認錯很尷尬耶!」
妳總這樣回著,但心裡卻明白,多少夜深人靜時,有無數次希望他真的是妳男朋友就好了。不是搶偶像劇的梗,只是能夠和世界上最了解的人走到最後,該是多麼令人心情舒坦的一件事。
你們離不開彼此,每次爭執後總讓你們更珍惜對方。但妳不知道的,是他從未明說而妳也不敢去探索的真相。妳以為這樣就好了,就夠了,在經過無數次感情風雨後,妳深信不疑的是,妳能夠和他相守到老,如果他願意。
但他卻從未給妳什麼承諾,他吞吐地將妳的美夢給打碎,又依然對妳呵護備至。
於是妳慢慢懂了什麼,妳不吵也不鬧了,只是沉溺在他的寵溺中,假裝一切都不知道。
也許妳漸漸釋懷了許多,畢竟不會有哪個女人能將他從妳身邊搶走,妳會一直是那個無可取代。妳想妳會幫他守住那個秘密,畢竟在妳心中他是多麼的重要。
只是,那個專屬妳的男人,是個躲在櫃子裡無法出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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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偉哲
今天匆匆趕進教室辦理「社會勞動人教化課程」時,一人忽然從背後叫住了我,問我為何沒有跟他打招呼,是不是不關心他了?原先不想理會的我,回頭才發現這位朋友正是自己的個案。
他是位原住民朋友,擁有天生的樂觀與熱情,然而因為犯罪及與妻子離異,心裡的陽光慢慢蒙上陰影,個性也變得敏感。每次到機構訪視時,他總是大聲向我示好:「翁老師,你來啦!」雖然有時伴著點玩笑,但我明白他並沒有真的很快樂,只是希望得到我的重視與關心;因為愛喝酒與隨性的個性,讓他吃了相當大的苦頭,並付出許多代價。如今,身為單親爸爸的他,還有兩個在學的兒子要照顧。雖然日子過得辛苦,常常有一餐沒一餐的,但談起寶貝兒子,他的臉上立刻露出驕傲的微笑。
「老師,兒子遺傳到我原住民的優良血統,體能相當好,都是體保班的資優生喔!」其實他也明白,自己不能給小孩多好的教育與學習環境,但當小孩的回饋紓解了一絲憂愁後,便給予了他繼續奮鬥的動力,甚至打消輕生念頭。而當他向我訴說這些事情時,某種程度也是期待我能給予等價的正向回饋。
回到現場,在聽見他的話後,我給了他一個微笑並揮了揮手,他便開心地離開了。其實有些勞動人需要的只是社會多一分的關懷與鼓勵,而不是抱持著敵意或匆匆閃避,將他們當犯人看。一個簡單、溫暖的微笑,有時便是洗滌他們心靈污點或苦難的一股泉源。
林肯總統曾經說過:「寬恕是一種力量。」我想社會勞動制度的核心理念應該也是以一顆寬恕的心,給予他們除了監禁以外的另一種正向選擇。其次,我們應該尊重他現在存在於社會的價值,告訴他:縱使你犯錯了,你仍舊是你,擁有存在這個世上的意義。給他一個溫暖的微笑,讓他感到信賴與安心。當他對於自己的存在肯定後,才能利用這份回饋社會的機會,重新擁有回歸正途的信心與勇氣。
因此各位親愛的朋友,下次當你經過一群身穿橘色背心、正忙著清理環境的志工朋友時,不妨給他們一個肯定的微笑吧!或許那將是播在他們心中,一粒準備長出善果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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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女性朋友在感情上一直很不順遂,不論換多少個男友,她總是碰到不負責任的男人。這幾個男友長相不同、身材不同、職業不同、血型不同、星座不同、在原生家庭的家排行順序不同,但共同的特質就是不負責任。
透過《零極限》書中建議的清理方式,她學會對自己的「內在小孩」說「對不起!」「請原諒我!」「謝謝你!」「我愛你!」四句話,讓她漸漸發現,這些年所有碰到的感情問題,其實都是童年記憶的重播。
小時候,她的家境很苦,媽媽又有婆媳問題,導致爸爸常常不回家,她雖然很愛爸爸,爸爸也疼她,但是在「等爸爸下班準時回家」,這件事情上,卻總是期待落空。
放開痛苦不要空轉
光是這段童年記憶沒有被好好處理,就足夠讓她在經營自己的感情時,受盡委曲。因為每個人的遭遇,其實都是被自己創造出來的。等心愛的人回家,即使期待落空,卻也讓我們因為熟悉而眷戀那份痛楚,吸引不負責任的伴侶迎面而來,好讓自己在受苦中繼續感覺生命的存在。
如果我們只用意識層次學到的兩性關係經營法則,很可能會更要求自己付出更多努力,去追求一段明知道會落空的感情,還理智地告訴自己:「盡力而為吧,沒努力過怎麼知道會不會成功?」當我們學會清理,與「內在小孩」充分合作,可能會得到一個完全不同的解決方式。
學習靈性的課題,將透過自我的觀想得到來自內在的靈感:「放開吧!不要讓自己處於等待的空轉中,你是個很好的人,當然值得對自己更好一點,不要在委曲中過生活。」最後,對方反而主動回到你身邊。或是,你會另外再遇到一個不需要苦苦等待的人。
《幸福人哈啦》吳若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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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乃容約維德的外遇對象羅怡芬在大學校園附近的咖啡店碰面的同時,乃容的老爸也約了維德到他的家裡「談判」。
「現在,你想怎麼辦?你說。」乃容的老爸秦理法本來想繼續罵「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傢伙!簡直不是人!是畜牲!」的,但是還沒有罵出口,就哇得一聲如嬰兒般張嘴痛哭失聲。
自從秦爸爸在10年前失去了老伴之後變得非常愛哭,所以乃容就常常要拉他一起參加他們的家庭旅遊。老伴得了癌症那些年,秦爸爸一夕之間頭髮全白,女兒的幸福成了他餘生最在乎的事情,所以維德和助理有了孩子這件事情,對他而言真的是青天霹靂。
承諾岳父負責到底
維德看得出來岳父是非常生氣的,氣得全身發抖,如果此刻他的手上有一把刀,一定砍了過來。有槍,一定對準他的腦袋。但是他卻選擇了痛哭。
「你放心,我會負責到底的。」維德神氣衰敗,一臉灰白,乍看白髮也多了很多。
秦爸爸啜泣著說:「你能負什麼責?錢嗎?乃容自己能賺錢,不缺你的贍養費!」
維德的臉色漸漸由白轉紅,額上的青筋浮現:「我說我負責到底,就是我會處理我那邊的事情。最後我還是會回到乃容的身邊。」
秦爸爸停止了哭泣,提高了音量:「別忘了她是全國的優良教師,你自己還曾當著我們面說她是十項全能的女人。你忘了嗎?她為你付出這麼多,這件丟臉的事情傳到學校,你叫她以後怎麼過?你知道我們是怎麼帶大她的?你看過我給她拍的照片嗎?從出生開始,一個月一個月的拍……她是我們的寶貝公主,你竟敢這樣糟蹋我們的公主?」
「我就是看了你替乃容拍的那些嬰孩時期照片,就更想要有孩子的。」這回輪到維德哭了。 (五臟六腑5)
《青出於藍》小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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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年換季的時候,我的朋友晴紋都把衣櫃裡那件呢絨外套,拿出來看一看,將罩在外面的透明膠套撢一撢,再珍重的放回櫃子裡。這件外套並不是她的,嚴格說起來與她並無關聯,但她就是捨不得丟掉或是捐掉它。外套的主人是個男人,後來的擁有者卻是個女人,是晴紋的姑姑。
晴紋是小留學生,父母將她送到美國去念書,由嫁到美國的姑姑照顧。當晴紋到美國之後才知道,姑姑已經和姑丈離婚了,為了好強一直瞞著家裡人。但姑姑過著很愜意的生活,從來不加班,假日便開著車帶晴紋四處旅行,有時去山裡,有時去海邊,她們高聲唱歌,在火邊舞蹈。等到晴紋念高中,姑姑也去進修藝術課程,過不了多久,便認識了一位教東方藝術史的教授。
教授妻子癌症多年
教授的妻子是個優雅美麗的女人,罹患癌症好幾年了,時好時壞,姑姑和教授邂逅之後,不那麼愛往外跑了,相反的,常在深夜裡煲電話粥,第二天便出現黑眼圈和倦怠的笑容。
晴紋想過教授夫人若是病重亡故,許多問題便解決了,她不知道姑姑和教授是否也這樣想過?但她覺得姑姑不到40歲,理應享有幸福的人生。「他不會是我的幸福,我們只是暫時做個伴,聊聊天,僅止於此。」姑姑是這樣對晴紋說的。
晴紋沒見過教授,因為姑姑說沒有見面的必要,但晴紋總以為將來會見的。教授的妻子接受了醫療中心的實驗療程,竟然康復了,姑姑告訴晴紋「這是一個好消息」,但她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就在晴紋念大學二年級時,姑姑生病了,卻瞞著教授不讓他知道。他們最後的約會,是在一個起風的秋日,姑姑回家時,披著教授的外套。
這件外套陪伴姑姑最後的歲月,與病魔的奮戰,與死神的拔河。姑姑過世時並沒交代如何處理那件外套,晴紋便帶著它回到台灣,她常想起姑姑那樣的愛著一個人卻不爭取擁有,就像是珍愛著衣櫃裡不屬於自己的一件外套,既惆悵又美好。
《六感生活》張曼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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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會想起二字頭的自己,那麼悲傷和敏感。很容易被傷害,很會傷害別人。那個時候以為很工整,原來是潦草地活著。一切都不出意料之外:被追求的時候輕笑對方的不可取,不過一招半式的老招。就要習慣了他的不可或缺,開始自責沒有出息,抓緊了手機按不下接聽。
愛了就沒有打算了,開始掉眼淚了,動輒以為講錯話了。失去他了在哪裡都待不下去,沒有他的地方又算什麼啊。說要一起去的地方在哪裡啊。
傷害從來沒有失手過,一出手就打得我滿臉血淚。
「我完了,我該怎麼辦啊?」
有一年我開車在美國的高速公路,抹著眼淚想要放掉方向盤。母親從台灣打電話過來,渾然不知她的小女兒想要毀掉自己。她問我有沒有記得吃飯,有沒有準時睡覺。她只要我跟個正常人一樣而已,可以跟別人說「我這個女兒不是很會念書,就是聽話」。她只要我這樣而已。我停車在路邊痛哭,我作女友失敗,我作女兒也失敗。
一見鍾情是場豪賭
我在那個年歲,以為是個不被祝福的人,會招致所有的不幸。沒有想過一見鍾情是一場豪賭,下場了就是慘了。後來的我沒有學會反撲,我不是害人的料。不過是急於逃之夭夭、過於察言觀色,與所有的喪家犬貓一樣:一有人對自己好就想走,他不夠好就抓傷。
一個人最可惡的地方,是他不肯愛你還不會傷害你。你就走不成走不遠了。於是我見過一個又一個男人,在我面前哭成了個男孩。追問著我怎麼可以,怎麼他們敢愛我、我就不肯放過自己。我不是沒有心疼過,可是一個全身都痛的人,要怎麼抱住另外一個人呢?失去太可怕了,我不要每次都僥倖活下來了。我不能一直用運氣去愛了。
掉了好大量眼淚,摔了好多次自己。像是一個拾荒者一樣拾回自己,垃圾分類了人渣。
三字頭以後,良心和頭髮一樣慢慢的長了,總算也明白了要懂事。不再以為最難得的是喜歡,人生的驚鴻無數,過了這個村其實還有下個店。重要的是那人千真萬確地待自己好,跟他在一起安心多於心動。可以殘忍但是不要粗暴,精準地說我不愛你,而不是拖延對方治療自己的時間。
向善待我的人鞠躬致謝。我這樣一個不良少女,終於是長大了。
《我們六年級》大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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