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干朋友皆不太愛談論演藝圈八卦。
不是我們道德良善,也不是我們嫉妒俊男美女的組合。說穿了,影劇版裏被偷拍與逼視的他們,不也正經歷著一般感情的起承轉合,旁人(何況是不甚熟識的陌生人)置喙根本無濟於事。
我想起一部1999年的愛情電影《新娘百分百》,茱莉亞羅勃茲飾演的大明星對著旅遊書店老闆休葛蘭說:「我只是一個女孩,站在她喜歡的男孩面前,祈求他愛她。」
連大牌女星都有告白失敗的隱憂,平凡的我們何嘗不是這樣?
前段日子,月老糊塗套錯L的紅線(也是直到後來才知道是月老捉弄人的把戲啊!我們從來都是短視近利分子,連感情也不例外)。聽她娓娓細數男子與其曖昧不明的互動,甜蜜沁人的感覺近似初戀的多汁多水。
會是一棵開花的樹嗎?L選擇日以繼夜勤勞澆灌、呵護備至,只差沒在佛前跪求5百年(為愛全力以赴,若認真起來,5百年你願意等嗎?)。殊不知對方身旁早已有一大叢野生藤蔓不斷延伸、纏繞交錯且矗立數年的愛情神木。
是這樣了,L乾脆收手斬斷那些來不及也不該滋長的枝枒。但要斷,愛過的人心知肚明哪如此輕鬆自在?苦惱、驚醒、躊躇、憔悴,流離在睡眠的海岸線,L最終仍是拂掃塵埃、清除穢物,恢復成一名開朗健康的單身女子了。
走吧!趁好天氣我拉著她去了趟三峽。
參拜清水祖師廟,壁上的雕刻令人嘖嘖稱奇,品嘗老街馳名的豬血糕、豆花,買伴手禮,一袋袋金三角、一罐罐醬菜豆腐乳提掛手上。
突然一個錯身,L便消失了。
我踮起腳尖,試圖在人海茫茫中攫住她亞麻綠的長髮。但沒有。
僅僅是一個念頭晃過,啊,她想起他了!她需要獨處,需要排解那種寂寞翻湧上來難以抑止的想念。
因為體諒,我待在左岸橋邊的涼亭靜靜等待她。
幾首歌的時間流過,我瞥見L強忍鎮定的模樣,緩緩走向我。
她難掩失望地說:「剛還以為看到他了,第一個念頭就是躲。但轉念一想,我並沒有錯啊,我應該要優雅且大方的出現在他眼前,說聲嗨好久不見。就算他身邊有伴又如何?我既沒犯錯,也不再喜歡他了呀!」
「妳很勇敢噢!」
「結果不是他,鬆了好大一口氣。謝謝老天爺給我這一門功課,我還得繼續努力、繼續學習,對吧?」
「眼下想的事情都好雜好難,可過去了,再回頭望,就微乎其微了。沒有人會拉妳一把,拉了也沒用,只有妳自己可以拉妳自己,那些苦痛怨恨都是咎由自取的不是嗎?決計全都遺忘,雖然心一下子空了,但才有充裕的空間去擁抱世界,去聯繫朋友、去面對更多美好的事物。」
L,我們依然要相信愛情。如果還沒有痊癒,就往痊癒的路上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