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
你說你愛他,但是你的眼中有淚,神情疲憊。
如果一段感情需要耗費很大的能量才能維持,甚至把你的心都掏空,那麼這段感情一定不對。
親愛的,愛一個人不該那麼累。
愛應該會帶著你上升,帶著你飛翔,讓你感到輕盈,並覺得自由。
而不是拖著你下墜。
朵朵
你說你愛他,但是你的眼中有淚,神情疲憊。
如果一段感情需要耗費很大的能量才能維持,甚至把你的心都掏空,那麼這段感情一定不對。
親愛的,愛一個人不該那麼累。
愛應該會帶著你上升,帶著你飛翔,讓你感到輕盈,並覺得自由。
而不是拖著你下墜。
霽子
嫁作人妻後第一次回到南部婆家,她嘴上嚷嚷著自己這個小媳婦什麼都不會,不知道公婆好不好相處,其實心裡猜想著畢竟是新婚嘛,公婆應該也不至於太挑剔為難她。
到家後,一大家子人熱熱鬧鬧地開講、看電視,一直到夜深大家紛紛進房就寢,她才有時間好好看一下老公從小就住的房間。小小的單人床、簡單的木頭衣櫃、書架上整齊地擺著大學時的英文教課書,看起來還很新,倒是一整套的灌籃高手漫畫有明顯經常翻閱的歲月痕跡。當她坐在書桌前隨手拉開第一格書桌抽屜時,老公忽然制止她,「妳可別亂翻喔!」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嘟嚷:「那有什麼關係……」接著老公就催促她去洗澡。淋浴時她愈想愈好奇,究竟抽屜裡有些什麼?於是當老公去洗澡時,她悄悄把臥室門關上,一聽見浴室傳來嘩啦啦水聲,她趕緊拉開神秘的抽屜,搜索著那令她興奮又害怕的秘密。
第一格裡塞滿了滿布灰塵的證書和文件紙張,她隨手抽出一張,是大學的成績單,她對裡面的分數一點也沒有興趣。「會有其他女友的照片嗎?」她心裡暗想,拉開第二格抽屜,她倒吸一口氣,裡面一大疊的照片和信件讓她如獲至寶,她急切地翻找那一疊舊照片,裡面的老公是高中和大學的青澀模樣,她迅速翻過大堆頭的合照,要找什麼呢?趕快看看有沒有雙人合照,果然讓她發現了一張老公和一個女孩的合照,他的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老公表情有點青澀,女孩倒是笑得很燦爛,露出明顯的兔寶寶牙齒。她心裡有那麼一點驚訝,原來這就是老公曾經喜歡過的女孩,接著往下再翻,她從許多合照中都發現這個女孩總是依偎在老公身邊,甚至還有多張個人獨照夾在這一大疊相片中,相片後面還有留言:「王子,很高興認識你,雖然你看起來總是酷酷的,但是笑起來卻很溫暖。灰姑娘」王子?老公提過他高中時曾演出「灰姑娘」話劇的男主角,沒想到他們那年代就流行假戲真做,這女孩該不會就是那個女主角吧?
接著她發現一張老公自己的獨照,照片中的他留著當年最紅的郭富城M髮型,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果真是一副酷樣,照片背後工整的字跡寫著:「灰姑娘,我從不後悔認識妳。王子」署名的日期是老公高三的那一年,這張沒送出去的照片或許是老公還在練習書寫情話的草稿?另一張兩人合照的背後有著娟秀的字跡:「Hi!我也從不後悔遇見你,也不後悔愛上你,但是聯考失利讓我對自己有了徹底的認識,我們兩個未來的距離將是愈來愈遙遠,不如就在此刻說再見,給彼此留下最美好的回憶,希望你能永遠記得我。」
她沉浸在老公和初戀女友的故事裡面,「原來你總是輕描淡寫帶過的初戀故事是這樣收尾的……」她沒注意到浴室淋浴水聲已然停止,浴室門忽然碰的一聲打開,她嚇得從椅子上彈起,趕緊把手中一大疊照片胡亂塞回第二格抽屜,抽梯剛闔上,老公也正巧進房,「妳在做什麼啊?」她做勢把玩手機,低聲回話說正在發簡訊給同事。「妳幹嘛鬼祟祟的樣子?」老公狐疑著,她趕緊伸個懶腰說好累,順手熄了燈,掩飾自己一臉的心虛,躲進被窩裡摀著砰砰跳的心臟,她開始期待下一次回婆家了。
七月七日安平見
我睡過頭了!
忘了昨夜何時入睡,也不知鬧鐘為何沒響,當我睜開眼睛,手錶顯示的上午八點告訴我,已來不及準時趕到公司,必須打電話請一小時假。
無暇吃早餐,遑論閱報或看新聞,我吃餅乾裹腹後出發前往公司。一進辦公室,所有同事早已開始辦公,我坐到位子上,開始處理昨日未完的公事……。
「該起床了!」
突聞母親的呼喚。睜開眼睛,心想原來是南柯一夢,我沒睡過頭,更沒遲到,今天是與以往相同的平凡日子。趕緊起身,盥洗完畢時一瞟手錶,赫見此刻是下午六點,夕陽餘暉映照著西方天空,盤旋的鴿子正在尋找回家的路。
對了。今天是星期日。我鬆了口氣,是今天午睡睡得太久,才會產生錯覺。想到明天要上班,不知今晚還能不能準時入睡?也許是潛意識裡擔心明天睡過頭,才會做這種遲到夢。
心情甫放鬆,立刻聽見尖銳的鈴聲,睜開眼睛,發現此刻是上午五點三十分,一個正常的上班日,我該起床的時刻。
從床上坐起,竟對現時產生極大的懷疑。不僅天上宮闕,人間今夕究竟何年?為免耽誤上班時間,仍起身盥洗完畢,換裝前往早餐店,確定報紙上日期,是昨晚就寢前的日期加一日。
一切看來如此正常,該是夢醒後的真實人生。然而,會不會哪日鬧鐘響起,發現信以為真的人生,其實是幻夢一場?
黃彥瑄
我的電腦裡沒有即時通,MSN是開會專用,反倒是QQ常駐視窗。這註定了我所交談的對象多在秋海棠的葉脈上,我毋須回頭注視那句擦肩而過的對不起是否為某個夜晚交談甚歡的對象,在群友興奮地討論聚會預定時,我只在間隙裡插進一句無關痛癢的「我也想去──」。也許我是寧願隔海甘心疏離,這樣極近地看著螢幕,極遠地望著簡體。「文化交流」這個詞是最委婉最不著邊際的說明,它只描述了片段過程的片段過程,沒有開頭亦沒有結果,就像你告訴我口袋中任何一枚硬幣都可能來自吃角子老虎機。
慣於當第三者第四者第五者──我從不開五個以上的窗,我會留一扇給現實,無論那是細草微風或是暗風吹雨,它提醒我一點點我沒有但卻應有的時差,一種分隔的歷史的文學的呻吟的惆悵,慢慢讓我在打字中學習RP等同人品,光盤相當光碟,然而我們會同時以XD為語尾,無害地解釋了網路的無遠弗屆,那是最終的安撫,關於我們從不言明的信仰。於是我拉開窗簾,對五扇窗內同時細語輕聲:「今天這裡陽光多好。」等夠十秒,數數贊成與反對票。
早已忘記最初的熱烈多麼無光無聲,消息記錄我確實複製妥當,那些一年內可能就不再擁有本意的話語,卻每一句都在教導不要去思考寂寞。你是與人交談著──後接噢喔哦唷,隨各地習慣而定,語序裡含帶方言能在官話裡展現的小小反抗。深思再三,而終究加入討論,也許只是想知道同一種語言拉出的光譜能有多寬多長:和諧與反和諧,陰謀論與非陰謀論,現代主義與後現代主義。
我沒有思考起存在的價值,質疑世界是虛無或是本源何在。但是我們在很多個晚上搬演動漫裡的劇情──世界如果沒有了英雄怎麼辦?如此不切實際地彼此安慰:當英雄倒下,會有新的英雄站起來。也許我們都認為逆光的自己最是特別,彼此無助地知道誰的手都不曾緊握,只要電腦送修過一週,你不會再有我存在於我們之間的所感所覺。
「就算是那樣也無所謂。」我沒有丟出這句話。依舊對著一扇窗裡輕聲撫慰,跟著另一扇窗裡朗聲大笑,不曾咒詛不曾傷悲,就算陌生感永恆持續,我仍在夜裡開啟五扇小窗,分享兩地相同的月亮。
璇璣
「阿姨,我什麼時候才可以有個姨丈?」
不用說也猜得出來,小姪女鐵定是阿嬤以糖果利誘派來探察情報的「間諜」。自從小妹出嫁、並且很爭氣地生了二胎之後,往後的家族聚會裡,身為大姊的總免不了被一群熱心過了頭的親戚連番追問。
「我不知道耶!」攤開報紙閱讀著新聞時事,連頭也沒抬,打算就這樣矇混過去。
「妳怎麼會不知道?」小小身軀硬是擋在報紙前面,非要問出個答案不可。
「因為他跟阿姨玩起了捉迷藏!」眼看這招無效,只好試著用小朋友聽得懂的話來描述。
「你們在玩躲貓貓嗎?」小姪女頓時眼睛為之一亮,也許是小腦袋瓜裡想起了在學校和其他小朋友玩遊戲的景象。
「是呀,他躲得太好,所以阿姨才會一直找不到他。」這話題…應該可以結束了吧?
「這個遊戲不好。」小姪女當下作出結論。
「為什麼?」這下可好,換身為阿姨的我發問了。
「下次要記得玩一二三木頭人,這樣他就會乖乖站在原地讓妳抓了。」
事實證明,大人的世界果然複雜得多……。
李俊賢
鄰居阿健是個皮膚白晰的青春男孩,國中啟智班畢業後未再升學。每天黃昏他在院子裡吹泡泡自得其樂,鄰居們都稱呼他「吹泡泡的男孩」。
吹出泡泡的那一刻,臉上的喜悅表情、肢體的豐富動作,宛如中了樂透頭彩。當大量泡泡從空中緩緩飄降時,他又叫又跳的伸手一一捕捉。只是動作遲緩的他,常讓泡泡從手邊溜過,所以接到的少、飄落的多,但仍頻頻出手,直到泡泡全部破滅,他再繼續吹。
夕陽霞光映照下,他常拍手驚呼「彩虹、彩虹,好漂亮的彩虹」。泡泡幻影是男孩的繽紛世界,彩虹消失了,他繼續製造彩虹、編織幻夢,直到晚餐時刻。
最近連續幾個黃昏,沒再看到男孩吹泡泡。男孩母親說:「阿健到親戚的洗車場工作去了。」阿健說洗車時有很多白色泡泡,可以玩泡泡、吹泡泡很有趣;還說要認真工作賺錢存錢,有一天要去參加吹泡泡比賽,要吹出全世界最大、最多、最漂亮的泡泡。
男孩母親轉述完阿健的話,接著說:「終於長大了,願老天繼續幫助他、保佑他。」說話的同時,她的眼眶泛著淚光,嘴角露出欣慰且含帶感恩祈福的笑容。
「有夢最美,希望相隨」,阿健有他的夢想,有他的人生目標,而有目標就有努力的方向。加油!吹泡泡的男孩。辛苦了!偉大的男孩母親。
廖文毅
早已跟你說過那是未來的火車站,你卻不信?
《哈利波特》小說裡的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已經不夠神奇,現在的火車站是一個由巨大六角形構成的蜂巢狀結構體,裡面暗藏無以數計的管狀輸送帶,人們只要一靠近,就會被吸入,帶往任何一個你念力所及的月台候車。滿天飛龍盤旋,不,應該說是零污染的反重力火車,在設定好的軌道穿梭往來。
而乘客座位是一個個直立的小膠囊,裡面設施應有盡有,全被縮小放在一個個小空格內,一列火車不用掛太多節車廂,就可以輕輕鬆鬆搭乘幾萬人,去地球上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人們長年飄浮在空中,像一朵朵流浪的雲,正努力思考,如何回到原本踏實的地面,一如數百年前的人類祖先,一心只想離開地面飛向太空。
林喚玲
跨越30的這瞬間,快得讓我措手不及,沒有時間反應。
在頭昏腦脹的感冒裡,拖著極度疲憊,在台北、台南、高雄演出了三場音樂會,然後緊接著結案、開發新業務,再意識到我身處的時空,我已經站在所謂的而立之年,好像有點陌生,也似乎一成不變。
關於而立之年,我有一些「聽說」,關於迎面而來的,我好像沒太多準備,時間並沒有因為我需要一些思考的空間,而停下腳步來等我,就像等待上台的那一刻,有期待站上台的興奮,也有擔心舞臺狀況的緊張;這兩者都是,一次機會而已。
為了未知,總希望多一些是自己可以掌控的,所以拼了命的努力,要的並不是坐收名利,只是想要證明。證明那些不被認同、被遺忘、被刻板定義的,有實質存在的意義。但是,總是發現,我身在一個巨大的謎團裡,眼睛看見的不足為憑、耳朵聽見的不足為信,唯一確定的,只有眼角的淡淡細紋,提醒我歲月的痕跡。
30,應該是怎樣的模樣,我學著閉上眼睛、關上耳朵,用心去探索,就像站在台上,在耀眼的舞台燈之下,台下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但我知道,有些人會在某個角落,靜靜地看著我。
欺騙、競爭、角力、衝突這些令人精疲力盡的失望,只會不斷增加,跨過了30,並不會突然豁然開朗,但好像可以,漸漸在這些失望中,找到自處的自由。當身體機能開始往下坡走的這個年紀,但願我的心,開始往高處飛,就算是孤單的,但不會孤獨。
高安梨
讀大學時,一位「系花級」學姊告訴我們,交男朋友要不就要有錢,要不就要長得帥,當然如果能「兩者兼具」最完美。
她的身旁總是有很多追求者,但是能獲得芳心的,就如她自己說的,不是富二代就是大帥哥,校園中也流傳著一個玩笑話:「開雙B追她比較快!」但是後來跌破大家眼鏡,聽說她嫁給一個很平凡的公務員,她的同學說:「她說繞了一大圈,發現真愛最重要。」
另一位同系隔璧班的「班花級」同學,也早早就立下志願,非有錢人不嫁。當我們都還穿著士林夜市買的便宜衣服時,她已是當時時尚指標中興百貨的VIP;學校的聯誼活動她都不參加,她說這些活動釣不到有錢人;我們還在吃蜜豆冰時,她已在學習品紅酒;我們去滑草聯誼,她練高爾夫。她說從小她的媽媽就告訴她擇偶順序為:企業家第一,外交官第二,最後才是醫生和律師。說實在,她真的花很多的功夫為她的未來做準備,大家也預見她會嫁入豪門。
聽說她後來真的如願嫁給一個知名企業家的第二代,不過前幾年我在報上看到她的新聞,跟一個上市公司掏空案有關,據報導她的先生掏空資產,連帶讓她受累,只好遠走加拿大。
說真的,希望自己「麻雀變鳳凰」,立志要「嫁個有錢人」似乎已成為現在年輕人的價值觀,我有個同學的女兒,才高中而已,就已立志非有錢人不嫁,還說以後當貴婦名媛就好。她對那些時尚名牌派對的訊息特別注意,她的媽媽認為女兒的價值觀有偏差,但是女兒卻說:「年輕女孩都是這樣想的啦,誰想嫁給窮酸男!不能像孫芸芸,至少也要像小S或大S呀!」
現在媒體動不動就報導那些明星名媛的世紀婚禮或奢華派對,讓這些小女生心生憧憬,難怪「立志嫁給有錢人」會成為小女孩們最嚮往的人生志願。
林大富
「我真的不懂為什麼你都不了解我?」綁著馬尾的女孩突然開始抽噎,眼珠像是快下雨的烏雲,一整片潮濕在她眼裡打轉。方桌的另一頭,有個理著平頭穿了一件綠色格紋上衣的男孩,用他寫滿無奈的雙眼,凝望著滿斟啤酒的玻璃杯,直到她的啜泣聲從緩慢變得急躁,他忍不住開口:「妳從來不說妳要的是什麼,我怎麼會懂?」只見玻璃杯從不遠處飛來,碎落一地。這經過的發生只有短短數秒,就在我把羊肉片丟入鍋裡,由紅轉白之間。
聽過許多有另一半的友人表示對爭吵的厭惡,還有不少個案認為吵架會不斷磨損愛情,最後薄到一不小心就破裂,所以他們選擇隱忍吞食,甚至有些人會在爭吵後產生疙瘩,變得唯諾恐懼。她們異口同聲的說:「吵架,真不是好方法!」真是這樣嗎?
根據統計,有四分之一的人會在吵得不可開交之際,說出自己最深層的想法,也唯有在氣得喪失理智之時,才能真正面對自己所擱在心上的關鍵。而平常認為是小事的問題,在爭論之後才發現對方有多在意,如果沒有坦承,永遠也不知道是哪裡需要磨合修改。
曾經以為最好的愛情就是沒有爭吵,也曾經羨慕那些不曾怒目相向的情侶。後來才懂得,如果只是為了維持和諧,其中一方選擇緘默或忍氣吞聲,像個食怪似的把憤怒往肚裡塞,最後將會因為再也嚥不下了而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