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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分類:咖啡王子星光夜語2.0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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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孩

我總愛看網路、報章雜誌上男男女女的愛恨情仇,也沒什麼,說穿了不過是無聊的小小消遣罷了。那天看了篇讀者投書,大抵是女人氣氣憤憤指證歷歷男人是如何又如何的勾搭上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一次又一次被她逮著,然後她又一次一次原諒男人,說到最後,竟然還來個「未完,待續」做總結,看來,又是齣沒完沒了的鄉土連續劇。

身為男人,我不得不承認自己「賤」,畢竟女性意識抬頭,女權當道之際,委身屈就一下也是常情,賤就賤吧!反觀女人啊,我倒要勸勸妳,妳心思縝密、工作能力強,隻手都可撐出一片天,相信妳的長相、經濟各方面條件也都不差,難道真的差這麼個男人讓妳耽戀?這是何苦來哉!

當然我也曉得這是妳叨叨絮絮之語,未必真怒、真怨,只是想藉由發發牢騷博取一點陌生的慰藉。的確,我相當同情妳的遭遇,也感慨像妳這麼個好女人怎麼盡遇上賤男人。不過話又說回來,身為賤的一方,心底難免暗自竊笑:「怎麼又是個『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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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凱西

她跟莉萍打完網球之後,總會一起午餐。這天,隔壁桌坐著一對中年男女,聊天聊得神采飛揚、肢體互動親暱。等這對男女離開之後,莉萍問她:「妳覺得他們是什麼關係?」她毫不猶豫就回答:「熱戀中的情人,而且男方有家室。」莉萍問她:「妳怎麼這麼確定?」「這男人沈醉在新鮮的歡愉裡,一定是有段日久漸平的穩定關係,而那女子不停放電討好他,肯定對他相當中意。」她邊將甜點放入口中,輕巧地咀嚼,搭配著冷靜的分析。

小三警鈴大作 正宮自有盤算

莉萍冷冷看著她,問:「萬一妳老公喜歡別的女人,妳也看得出來囉?」這麼直接的問題,倒是讓她吃了一驚。莉萍嘆了口氣:「我不知道該不該講?但是你老公最近跟辦公室新來的一個女同事走得很近,大家都說……。」

莉萍跟她老公是同學兼同事,很多事情其實她都是從莉萍那聽來的。這回她可沒興致勃勃,反倒面無表情、雙眼直瞅著莉萍,讓莉萍怕得連忙住嘴,後悔把這沒根據的八卦跟她說。不一會兒,她開口了:「我可以!」莉萍張大了眼:「可以什麼啊?」

「我可以分辨得出來。」

這段對話暫時歇息了幾分鐘,莉萍想趕快吃完結帳,速速了結這事,壓根沒想到這女人的腦袋瓜裡還繞這上面轉著。

「妳說我老公跟她走得很近,就像剛剛那樣,有說有笑?」

「呃……。」

「只有他們兩人嗎?」

「他們是一起搭檔工作,所以聊天也常只有他們兩人。」

她低著頭,看得出來還想著這問題,莉萍深知避不過了,既然不小心繫了這鈴,就快把這鈴給解開吧!「不過那個女的其實人挺好的,我還跟她一起上畫畫班呢!這應該只是辦公室八卦啦!」

「畫畫班?」

她咬著下唇想了想,然後跟莉萍說,她也要去上畫畫班。

回家的路上,莉萍雙手揪著頭髮,實在好想明天就把畫畫班退了,但這禍是她闖的,如果現在撒手,麻煩恐怕更大。

大展社交手腕 拉攏對手探究竟

當莉萍硬著頭皮,帶著她去上畫畫班時,卻驚訝地發現她在繪畫方面居然滿有天分的,但更令人驚訝的是,她的社交手腕遠超出她的繪畫天分。莉萍原本已經準備好,要應付一場兩女在課堂上抓頭髮、潑顏料互相怒罵的失控戲碼,但她居然安穩平靜,還主動要莉萍介紹她們認識,課堂上兩人熱切交換繪畫心得,下課還一起去喝咖啡聊聊彼此興趣。「沒想到我跟她還挺合得來嘛!」她跟莉萍說。從此之後,那女人成了兩人的好姊妹,有時3人還會相約喝一杯。

「我覺得我要人格分裂了!」

莉萍實在很想知道她究竟在打什麼算盤?至少讓自己準備好未來會面對什麼局面。「懷疑的女人最不能相信!」莉萍睡前跟老公說,但老公只是哼了一聲,繼續看著自己手中的讀物。

眼見為憑辨真假 謠言止於智者

這一天下課,她說:「星期天大家來我家吃飯吧!跟我老公一起包餃子。」莉萍心想,完了完了,她就是那天要攤牌了!自己就是那個抓耙子,慘了!

星期天,天氣晴朗,餃子皮厚薄恰當,餃子餡飽滿扎實,包好的餃子外表圓滑、油香味美。3個女人跟她老公包著餃子、吃著餃子,天南地北地聊著,桌上氣氛和諧愉快-除了莉萍以外-她的心情可是七上八下,等著災難爆發,準備接招。

「我老婆最厲害的,就是她的餃子餡!吃了我家的餃子,根本不會想吃別家的!」她老公驕傲地炫耀,那女人則開心地附和,說一定得偷回去。她說:「祖傳配方,絕不外流!」老公猛點頭:「對,誰都別想偷!」

莉萍跟著大夥傻笑,心裡卻想:「到底是什麼不能偷啊?」

預料中的災難,根本沒發生。但莉萍老覺得胸口有問號壓著,再不弄清楚可真是要瘋了!

某個網球之約後的中午,莉萍決定問個清楚。

她架勢像極了宮中的皇后,說起話來冷靜穩重:「他們如果真的有鬼,從互動裡一定看得出來,要辨明謠言是真是假,最好的方法就是加入他們,弄得劍拔弩張,只會造成別人對自己的反感。」

莉萍點著頭,人妻可真得學著精打細算來著,不單是在菜市場,在婚姻關係上也是。

「那餃子餡……?」莉萍問。

「想知道啊,本宮教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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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巧軒

前些日子在報上閱讀到《幸福沒那麼難》這篇文章,覺得心有戚戚焉,只要轉個念,幸福真的沒那麼難!結婚以前自己也常常自問著:「為什麼想要簡單的幸福那麼難?」結婚以後,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與調適,發現真的不一樣,因為一切都只是在於自己怎麼看、怎麼想、怎麼要,總之就是「知足」罷了!

結婚前,自己自由自在、自給自足,因而看待人、事、物,總是有著很高要求和期待,標準訂得很高,卻總強調著「自己只想要簡單的幸福」。然而這所謂「簡單的幸福」,早就被自己所有的念頭給覆蓋了,要得到談何容易呢?

婚後初期,數度難以適應,經過時間的磨練、彼此的磨合,調降期望,原來只要退一步,自己的事就能多一步的寬闊,心也多一點空間。幾年過去了,在婚姻裡,自己得到許多,也擁有很多,學會謙虛、懂得感恩、更能珍惜,所謂「知足常樂」,或許能在此找到驗證!現在的我,簡單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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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

總有某些時候,你想離開某個地方,去遇見一個未來的自己。

雖然你還不知道那會是一個怎樣的你,但你知道只要往前走,生命自然會給予祂想給你的,你會失去一些又得到一些,你將長成一個和現在不太一樣的人。

也許你並不清楚自己所遇到的究竟是一個禮物還是一場災難,但只要願意臣服與接納一切,所有的經驗都會成為人生的養份,一路上所遇到的陽光與風雨一定可以栽種出一座屬於自己的玫瑰園。

只要往前走,就永遠不到真正的盡頭。只要還有一顆追尋的心,一切就還不是最後的結果。

親愛的,只要往前走,玫瑰還在釋放芳香,你的故事也仍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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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山懷若

屋外的馬路上,幾輛車子疾馳而過的轟隆聲響,往往讓人的思緒突然中斷,鄰居的小孩剛剛騎機車回來,開了鐵門又關上鐵門,實在令人無法凝聚思考,像屋外的風,沒有自主地飄蕩著,吹過房屋馬路,拂過樹葉田野,盪入了無邊的黑夜。

我的思緒如同門前的盆栽,各式的花草雜然並列,我感覺出自己內心深處的雜亂,飄搖動盪,一刻也無法平息,可是隱約中也看到那纖細的紋理,剎那間似乎捕捉到那一絲頭緒,正要仔細整理,忽然鄰近歐巴桑的拖鞋聲自門前拖過,紗門聲響起,顯然進入隔壁阿麗家閒聊。

如許靜謐的夜,月牙隱去,蟲聲唧唧,一輛車呼嘯而過,詩意頓然消失,偏僻落後的小漁村,如被繁華遺棄的孤島,隔壁的紗門聲,拖鞋聲又自門前拖過,文思也蕩然無存。

然而我還是不停筆,就讓文字理出我的思緒,讓我的意念隨著筆端而逐漸清晰,也讓我緊繃的心弦隨著流動的筆觸漸漸放鬆,直到完全的平靜下來,然後便會聽見內心細微的聲音,而遺忘了外界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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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燦中

每天夜晚,總有一隻鳥啼叫得特別大聲,彷彿想吵醒其他已睡的異種鳥類,陪牠一起飛。牠的叫聲扁而響亮,不特別長久或短促,只是不停地叫著。

有時我覺得牠肯定感到孤獨,星河太遠牠碰不著,月亮很大卻永遠靠不近,樹枒間的巢晚上不想歇憩,夜空裡更沒有其他鳥類在飛行。偶爾誤把蝙蝠誤認成同類,靠近點看才知是黑壓壓的特種哺乳類,失望地再尋下一個機會。牠不停地叫,不停地飛,偶爾歇息在誰家屋頂,但總也喚不出第二個鳥影。彷彿要特出得被人聽見,就必須承受這般孤獨,而那啼叫聽來,像在哭。

有時,又覺得牠很享受這番滋味。那鳴叫聲聽起來就像在炫耀自己獨霸這片有月光與星斗的天空,連天之霸主──鷹,也因為入睡了而無法在此時一顯神威。有時不僅僅是炫耀,得意忘形之下,變本加厲嘲笑起同類。牠啾啾啾地叫著,附近一隻公鳥被吵醒了,聽得勃然大怒,卻因白日飛行讓牠無力於此時振動雙翅,否則這隻公鳥還真想給囂張的牠一點教訓。

擾人安寧的夜行鳥,我從不曉得牠長什麼模樣。有時我挑燈夜讀,有時我等待入睡,牠總用牠獨特的嗓音獨響於靜謐的夜。似乎不甘寂寞,要讓其他生物知曉牠的存在,自以為是地要替他人的安靜帶來熱鬧。

又或許,牠要說的是:「別怕,你並不孤獨,我在這裡,我也沒睡。」而我知道,露濕霧重,無論牠的羽翼是黑是白,是金是紫,總是飛得叫得牠一身勞累。

「啾!啾!啾!啾!」

「我聽到了,夜行鳥,我要睡了,去陪其他更需要你的人吧。」我許自己一個好眠,聽牠的叫聲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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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勤

我漸漸將習慣有妳的部份慢慢抽離,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聞不問,但一直覺得自己弄丟了很重要的東西,那種失落感就在漫長的失眠夜裡不斷增長。

回想我告白的那天,勇氣成為槌子敲破和妳的朋友關係,現在明白那只是出於一種衝動,像夏天梅雨季來臨的氾濫,沖刷我的理智,看不清自己內心真正的心意,在我原本平靜的心上,像是突然被大雨沖刷而漾起一波波的漣漪。直到雨季結束,烏雲散去,又恢復一切原有的秩序。

妳像海水一樣,能用透徹而細膩的溫度包覆我,但有潮起就會有潮落,我抓不住也握不住那瞬息萬變的妳,爭吵後的隔天,妳都假裝沒有發生過。

我努力溝通維持彼此的關係,但在冰釋前嫌後,總是能在妳深邃的眼眸裡看見許多秘密,就在我快要從妳眼中讀出訊息時,妳又拉起封鎖線,禁止我跨越妳的領域。

即使將斷成兩截的一條線再綁起來,還是會有一個結。在愛情世界裡,相愛不是習題,相處才是。

很遺憾的是,妳永遠不知道我把我們的故事寫下來,而我也沒機會再告訴妳,和妳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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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雨

出社會幾年,似乎越來越能分辨人了。只要對方講個幾句話,觀察一些舉動,心中大概可以知悉對方是哪種人、是不是個正派的人。

我了解,在現今充滿高度競爭性的社會,很難說有絕對的對或錯;但,很顯然的,許多事已經與小時候父母、課本所教的普世價值所違背。或許,出社會就是個認清現實世界最直接清楚的方式,也是把人性良善面給抹滅掉最快的方式。

一個人的眼神,代表這人所有的一切。我堅信這個論點是正確的。但是,有多久沒有看到一對單純真善美的雙眼?連自己都不太清楚。

我突然想起了阿合。

阿合是我國小一到四年級的同學。從他一年級入學,就顯現出一股與其他人不同的氣質。他異常的安靜、害羞。四年來,我沒聽他說幾句話。

他的成績不是很好,幾乎是班上永遠的最後一名;然而,在國小階段,成績可以說是代表了一切。班上有些成績優良的同學,往往會對他口氣非常的不友善,甚至連老師也會因為成績好壞,來決定對同學的態度。

說實在的,我當時非常討厭這些成績好的同學,因為自己本身也是這個制度下的受害者。我小時候的成績也很差。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

當我因為玩遊戲而撞到窗台,小腿脛骨附近頓時凹下去一個洞;他看到後,馬上跑過來揹我到保健室,還小小聲地問:「有沒有怎麼樣?」

這是他第一次和我講話,也是唯一一次。

時間倏忽即逝,我升上了國中,阿合也和我同校,他就讀的是特教班。偶爾,仍會在校園裡遇見他。在國中這個充滿叛逆精神的年紀,他的眼神始終保有以前的善良。那是充滿和平與友善的眼睛,彷彿在他眼中,只看到了真善美。

對於阿合的雙眼,我印象深刻;同樣,對於他母親的雙眼,也是令人非常難忘。

因為阿合有時會有脫序的行為,例如國小時,他曾在教室裡便溺失禁。這時就可以看到他母親的出現。那是雙充滿憂慮和無限慈愛的眼神。

「雪特!這個王八蛋......」下班的我騎著車,嘴裡不斷地碎念。今天上班又遇到了些鳥事。

前方路口轉為紅燈,我停了下來。

我隨意地亂看發呆,突然發現,在旁邊的機車騎士正是阿和,而後座的人則是他母親。

他的眼神仍和以前一樣,唯一的差別在於,多了一份成熟。

綠燈了,阿合的機車開始啟動;這時,他母親將手輕輕地環繞在他腰間。

我看到了世界上最為滿足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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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孩子放學回家的時間快到了,等一下回家一定又吵著肚子餓,她在廚房裡忙碌了起來。

今天晚餐來煮他最愛的馬鈴薯燉肉,她一邊切著馬鈴薯丟入鍋中,一邊留了幾塊,跟著起司一起送入烤箱,做馬鈴薯起司,讓孩子回家肚子餓嚷嚷時可以先吃。接著,她將馬鈴薯和洋蔥、豬肉一起拌炒,並加了一些他最挑食的紅蘿蔔,然後轉為小火燉肉。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她攪拌著燉肉,一邊想著等一下他一定又可以配好幾碗飯,吃下有益眼睛的紅蘿蔔,不禁微笑起來。

放學的時間到了,她坐在桌前,左等右等,怎麼也等不到孩子回家,太陽下山,月亮升起,馬鈴薯起司涼了,她重新放入烤箱。

怎麼還沒回來?她心中念著,這孩子,放學途中一定又亂跑,跑到公園去玩耍了,十年前從學校回家的路上,他這麼失蹤了,讓大家找了幾天幾夜還是找不到,這個貪玩的孩子到現在還不想回家吃飯啊!到底是跑到哪裡去了?等他回來一定要罵他一頓。

明天晚餐來做他最喜歡的炸雞好了,她咬著嘴唇,吸了吸鼻子,這樣他回來被我罵一頓,反省一下,我就端出熱騰騰的炸雞,他擦擦眼淚,一定笑顏逐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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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

一覺醒來,趴睡的他發現自己不太對勁。

睡眼惺忪中,熟悉被單的溫暖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皮膚上的一層露水,涼涼的觸感提醒他,現在他不在房間內!他猛然警覺,莫非昨晚嗑藥後,不省人事的他被媽媽丟到馬路邊了?很有可能,因為昨晚和媽媽吵了個架。

他用雙手撐起身體,發現自己的腳竟然也跟著反應,彷彿是身體的本能!而且,雙腳已站起的他,竟然手還貼地,怎麼回事?他看著自己的手、腳,大吃一驚,怎麼是毛茸茸的,那厚厚的腳墊又是什麼?

他變成一隻狗了?

這個念頭如雷擊入他的腦袋……冷靜!冷靜!開始因驚惶的急速喘息的他,身體不由自主地四處劇烈搖擺,碰撞著只容轉身的鐵籠子,直到痛覺終於取代驚恐,他才發現自己真的需要冷靜。

冷靜!冷靜!昨天生涯輔導課的老師有說,遇到重大事情更要冷靜,雖然他在班上大聲地嗤之以鼻和嘲笑,但他還是有看到黑板上的字:仔細回想事情和觀察環境。

好!觀察!觀察!他用著已經銳利而陌生的眼睛,看著不遠處的建築物、圍牆,圍牆上有髒污的蛋汁痕跡……那是自己上學一定會經過的學校圍牆,昨天放學後還拿了雞蛋砸在上面……所以這地方就是學校圍牆外的農作用地。再看了看自己被關住的粗糙鐵狗籠,這不是昨天自己拿石頭丟狗的目標物嗎?昨天的石頭銳得不得了,可惜只丟到籠子,發出好大一聲匡鏘,伴隨著自己的大笑,現在籠子旁還躺著那顆尖銳的石頭。

天啊!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昨天究竟做了什麼?放學前,在校抽菸被捉又記大過一支的他,憤憤不平的回家途中,看見籠子裡的狗在睡覺,便拿起石頭用力丟狗,大聲罵道:「成天睡飽吃,吃飽睡,你真是過得有夠爽,比我好命!」那隻狗警覺地迅速站起,卻沒吠叫,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直盯著,一股涼涼的凜然。

回家後,媽媽拿著還沒掛上的電話,坐在竹椅上呆著,一看見他進門,還沒開口,就被不耐煩的自己一陣搶白:「一定是教官打的電話厚,反正我就是不想上學,上學那麼無聊,不抽菸喝酒打個架要幹嘛?不要再念什麼妳辛苦工作是為了我,聽了很煩,在學校那麼無聊,連圍牆旁邊的那隻狗都比我幸福。」

大吼完後,碰地一聲房門摔上,媽媽的啜泣聲穿越房門而來。

他就是不想去想未來,未來是個屁,他寧願自己是那條狗,什麼都不必想……這個念頭淹沒在昨天的電玩虛擬世界之後,重新浮出在現在的真實世界中。也就是說,他的氣話和念頭竟然成真了!一聲又一聲的哀嚎不由自主地從胸中口中發出,他不要當狗啊,眼淚流滿狗面。

狗嚎聲穿越了圍牆、建築物,隱隱然地迴盪在教官室旁的會議室中,一個男孩淚流滿面,哭聲中的真摯讓教官都為之鼻酸,母親擁住兒子的肩膀,一起落淚。那男孩這樣哭著:「媽!對不起,我真的很後悔,我以後不會再那麼荒唐了,上天給我這一次機會,這一次,我會好好珍惜,我一定會重新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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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勤

自從脫離學生時代,進入社會職場後,就越來越怕聽到這句話。剛開始工作後,手機只要響起來就是這句:「最近好嗎?要不要出來吃個飯。」起初總是沒有疑慮地點頭答應。餐廳裡熱鬧喧嘩,見到以前的同班同學開始穿著西裝打領帶手提著公事包,看起來就是不太自在,奇怪?今天不是吃個飯而已嗎?怎麼搞得像洽公一樣。我想彼此的制服都還留著吧?回憶也都留著吧?我以為今天來就是聊天敘舊,誰知道吃飽喝足後,同學就從公事包拿出一疊嚇人的資料,問我對保險有沒有興趣?在我做不出任何反應時,他的嘴巴就像機關槍一樣開始答答答地攻擊我的耳朵,花了兩個小時始終無法說服我那堅定的心。同學只好很有風度地打退堂鼓,說:「難得看到老同學很開心,那下次再一起吃飯吧。」

結果那頓飯等了好幾個月都沒再約過。

以為朋友做業務只是少數。結果還真不少,除了保險以外,辦信用卡、理財投資、化妝品直銷、手機傳銷……竟然連生前契約都有!出社會後不管是大學、高中、國中、國小的學生時代,甚至連當兵的同袍都開始一一冒出。天哪!原來我認識這麼多人?

現在只要接起朋友電話聽到對方說:「嘿!好久不見,最近好嗎?要不要一起出來吃個飯?」我就語帶歉意地說:「啊!抱歉,最近比較忙,改天再打給你好嗎?」

掛掉電話後,我總是會回首學生時代,大家一起討論女孩子、互相吐嘈的時光……想著想著,眼前的視線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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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50

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每隔一段時間上網搜尋前男友們的習慣。四個不同時期交往,外型、個性迥異的男子,同樣都愛過我,也都同樣地先提出分手離我而去。兩人分開後人際關係網路再也沒有交集,搜尋的舉動不是出於關心,純粹只是好奇,想著好久不見的他們,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K是我的初戀男友,在我大三的時候交往,彼時他是個碩士生,我們未滿一年就分手,當年分手分得慘烈至極,只因我不想失去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天真的我總以為會成為他的妻,也以為他是我人生的全部。

他在台灣念完博士班拿了獎學金出國留學,回台後在大學任教。這幾年榮升副教授,有了幾本著作,也常擔任研討會講師。看著他神采飛揚地在講台上授課的照片,眉宇間那抹自信似乎從未消失,但我們彼此間的愛情消失很久了。

一個愛彈吉他的男孩S,非常突然地闖入我的生命,但是我們相愛的時間也不長。分開幾年後竟然在網路上看到他的婚紗照,他與妻子間看似幸福,讓我頗失落。

過一陣子他開了建築師事務所,但沒過多久又註銷跑到大陸發展,並且,曾經看過的婚紗照上的新娘子,在某個領域闖出了點名氣,但合照中總不見他的身影,那女子似乎也有新對象,根據女人的直覺,也許他離婚了。

最刻骨銘心的是J,是知音最心有靈犀,和他相識在北台灣寒冷的冬天,那一身紅T恤黑長褲和綠色摩托車與靦腆地笑的初相遇,至今不忘。但他消失得宛若從人間蒸發,偶然間在和他就讀美國碩士班同校的同學相冊中發現他的身影,一個人走在人群中,應該是畢業典禮,無意間被攝入鏡頭中。

又曾在他的弟弟相簿中看見他,遙遠的美國,潔淨的沙灘寬闊的海邊,J和他父母在聊天。另外一張,J的身邊坐著兩名女子,一位是弟弟的妻子,一位是我所不知的年輕女子。再一張是唯有J站在海水與沙灘交界處,偏頭望著大海,一行人在身後,不曉得那時候他在想些什麼呢?

有一段日子實在很想遠渡重洋去找J,恰巧那時認識了和J大學同班的G,和他在一起私心想說藉由他或許可以獲知J訊息的蛛絲馬跡,但這打算終究落空。這次戀情卻是最短暫的,即使如此,我的搜尋名單上也沒少了他。他在他的領域表現得極好,研發了一個又一個新產品,沒有我,他的人生還是照常運轉。

看著這些男人們後來的生活,我終於明白失戀並不是世界末日,對方也不會因為自己而停下腳步或做什麼改變。我只不過是他們人生中一段小小的插曲,一抹微不足道的逗號而不是句號。

隨著歲月的流逝,搜尋前男友們的次數也越發得少了,那些後來我未再參與的日子如此疏離生分,那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之二三事。《白色巨塔》裡的關欣:「都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原來曾經的轟轟烈烈到頭來也不過是過往雲煙,濃情蜜意在緣盡情落時分,兩兩相望終變成兩兩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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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

她失戀了。

在送走那段轟轟烈烈的戀情後,她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那麼安靜。

打開窗戶,皎潔的月色帶著微冷的氣息輕輕吻上她的臉頰,天空中一顆星星也沒有,只剩下人造衛星那不停閃著的紅光。以前老愛叫個不停干擾她講電話的那隻老黑貓,現在竟然靜靜地趴在鄰居家的屋頂上,用著那雙碧綠色的眼眸盯著她瞧,她朝牠招招手,學牠平常那樣「喵嗚──喵嗚──」地叫著,當然,牠沒有理她,只是慵懶地舔舐著牠那在月光下黑得發亮的皮毛。她抓抓剪短了的頭髮,對自己剛才和貓對話的舉動感到好笑。

坐到了書桌前,電腦螢幕顯示的是MSN的視窗,彎起手指,她一下又一下地敲著桌子,正打算關掉電腦時,一封訊息跳進她的視線裡──「妳還好嗎?」

妳還好嗎?

簡短的四個字讓想哭的情緒湧上眼角,那是一個陌生的ID,一向不搭理這種唐突訊息的她此刻卻快速地敲打著鍵盤,她把她的心情,或憤怒、或悲傷、或無助,全部化作文字傳送出去,對方回覆的速度很慢,但她不在意,因為至少她感覺到了,感覺到在螢幕的彼端有一個人在聽她說話。

凌晨三點十分,昨天沒有吃晚餐的她,不,正確來說是連午餐也沒吃,趁著對方回覆的空檔,她走下樓,打算泡一杯熱牛奶給自己。一片漆黑的客廳裡,微微的光閃爍著,她走了過去,卻看到一向早眠的母親坐在電腦前,笨拙緩慢地用食指敲著鍵盤,螢幕上是和她一樣的MSN畫面。

濕潤的眼眸微微彎起,她依稀聽到那隻老黑貓又在喵嗚地叫,也許,孤單的感覺,正在慢慢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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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銘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但如果能換個角度來面對,也許會發現處處皆桃源呢!

二十年前的夏天,我在板橋租屋,那是一間頂樓加蓋的鐵皮屋,白天烈陽烘烤屋頂,屋內酷熱難當。即使入了夜,屋裡的傢俱彷彿還在散發熱氣;更糟的是,房子緊臨平交道,無論日夜,都常聽到「噹噹」警鈴響起,緊接著是「轟隆轟隆」的火車聲由小而大,震耳欲聾,天搖地動,連鋁門窗都匡匡作響。

那時,我剛大學畢業,正等著入伍服役,由於一時找不到工作,阮囊羞澀,過得很艱苦。那是我人生的黑暗期:居住環境差,生活拮据,未來渺不可測。這些,常讓我徹夜難眠。

某日深夜,我獨坐屋外,夜風拂來清涼,讓人心境逐漸平和。我不經意望向遠方,看見一列火龍蜿蜒而來,接著,轟隆轟隆的聲音由小而大,就在幾乎令人窒息之際,聲音次第減弱,火龍逐漸遠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這樣的場景,讓人油然生起一種奇特的感受:即使面臨再大的苦痛與悲傷,終究會慢慢消融盡淨。這樣的感受,為什麼以前不曾有過呢?

從那夜之後,我竟有些期待火車經過。有時佇立屋外看它蜿蜒而來,有時躺臥床上,聽它節奏規律的震響聲,想像此刻有多少遊子淌下離鄉之淚,又有多少即將圓滿歸鄉之夢。滾滾紅塵,浮生若夢,列車裡的快樂與痛苦,哀傷與喜悅,與我緊密地牽繫著。時候一到,我就要上車了……

二十年後的今日,夢中偶然會出現火車,有時是音聲,有時是影像。提醒著我:心念若轉得過來,生活裡處處都有好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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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加

女人很討厭牛奶。

舉凡所有奶製品也都攬括其中,即使是經過了加工調味,牛奶味幾乎被完全蓋過去了,但是味覺靈敏的她還是可以從食物中嘗出些微的奶味,然後露出一副難以下嚥的嫌惡神情。

除了一道牛奶蛋糕,是女人唯一的例外。

這道點心是店家的招牌之一,加入鮮奶製成的小巧四方蛋糕體,上面灑上滿滿的大量糖粉,看似簡單的外觀,咬下去香甜的口感讓女人立刻著迷,事後雖知道裡頭添加了牛奶,卻也沒有改變她對這個蛋糕的喜愛。

一日,家人見她這麼津津有味地吃著牛奶蛋糕,不禁開玩笑地說:「這家的甜點師傅很厲害喔!居然能讓這麼討厭奶味的妳吃這個牛奶蛋糕。」

「嗯!因為我吃過的奶製品裡,就只有這家的牛奶蛋糕吃不出任何牛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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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英傑

近來媒體報導台灣景氣差人才外流,而語言相通的中國大陸是多數台灣人的第一選擇。我擔任東筦台資廠幹部期間,大陸人南腔北調,還算講理,反而是武俠小說中豪邁爽朗的維吾爾人,給我極不愉快的詐騙初體驗。

大陸台資廠內規做六休一,休假日當天我向老闆報備後,便去當地市集逛街。東筦市說穿了就是超大型的五股工業區,城市風景千篇一律無特別之處,逛了三十分鐘正想打道回府,不經意看一攤穿著異國色彩搶眼服裝的維吾爾老先生,身前放著一塊巨大方正褐色糖磚,甚是吸睛。

我走進一瞧像是花生糖,隨口問了價錢,老先生用濃濃維吾爾鄉音唱,「一兩才五元,切多少算多少,吃了讓你年年好,年年好。」

我要了二兩的份量,頭帶圓形小帽的老先生把刀遞給我,硬要我自己切,我想自己切小塊應無大礙,切下後請老先生秤重,沒想到那一小塊糖竟要價一百人民幣。

我內心大聲吶喊,騙誰啊?一小指節大小的糖重二十兩?我跟老闆力爭有問題,不知不覺身邊出現不少年輕回民在旁吆喝助陣,老先生也拿刀,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大喊,「切了就是要買,你買不買?你買不買?」整個場面比北韓試射大浦洞飛彈更驚心動魄。

被淹沒在回民群裡,心中燃起濃濃的恐懼,我只好打電話向資深台幹陳大哥求援,請他帶錢來贖人,陳大哥也迅速趕到現場,跟回族老先生說,「刀快點收下,錢給你就是。」立馬把我帶離現場。

陳大哥把我帶回廠後,語重心長地告訴我,這糖是新疆的傳統甜食叫馬達哈,比一般的花生糖來得厚實,再加上新疆小販做生意從不老實,秤重工具作假是家常便飯,顧客不買甚至聚眾圍毆,此類詐騙行為大陸人聞之色變,大陸公安也以新疆人犯法只能送回教法庭,不願管麻煩事。不僅如此,價格比大陸人便宜一半以上的新疆員工,台商也絕不敢用,曾發生某天兵台資廠引進新疆人擔任流水線作業員,結果新疆男子半夜爬進女子宿舍,當場要跟女友燕好,該台資廠女作業員創下一個月離職率高達85%的紀錄,至今成為東筦台商的笑談,「看到新疆小販能避則避。」

就當買個經驗吧,我掰了一塊糖給陳大哥,他笑著搖搖頭,我咬了一口大失所望,新疆人的花生糖跟台灣的味道殊無二致,差別在於花生極多,罕用麥芽糖,這樁買賣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花錢找罪受。

吃完糖後,陳大哥笑著說,「我跟你說件事,你別太介意。」

「是什麼?」

「新疆小販做食物不洗手的,所以回民食物我從來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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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純綉

秀菊是個有智慧的阿嬤,她和媳婦們關係良好,和孫子們也親密得很,沐浴在含飴弄孫的幸福中。

秀菊有一本「優點記錄簿」,這個本子專門登記孫兒們的正向行為,比方說:三歲的孫子主動向長輩問好;五歲的孫女幫爸爸按摩;就讀小一的孫子高票當選班長……只要有優良事蹟,秀菊即分別登錄在優點記錄簿。

此優點記錄簿有何功能呢?他們家的孫兒們都搶著要和阿嬤一起睡覺,不過,阿嬤限定每回只有一個名額,那麼誰可以雀屏中選呢?自然是「優點記錄簿」裡積分最高者,又由於孫兒們都積極表現,因此常出現同分的情形。

秀菊阿嬤表示:既然同分,一個安排午睡,另一個是晚上。然而孫子們抗議了:「晚上的睡眠時間比中午長,這樣對午睡者不公平。」

怎麼辦?好吧!阿嬤打破一個名額的限制,凡同分者都可於晚間和阿嬤共眠,阿嬤也樂得享受左擁右抱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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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

大女兒出生,雖然老婆一心想餵母奶,但最後因為種種不便,只撐了3個月就宣告放棄;經過幾年計畫,二女兒呱呱落地,這次我們在二寶貝出生前做足了準備,希望至少能餵母奶到周歲。

很幸運也很辛苦的,老婆從寶寶出生就一直餵母奶到現在。看到白白胖胖的小寶貝,更加感受到母親的偉大。

但隨著孩子長大,食量也越來越大,偏偏小女兒被寵過頭了,沖泡的牛奶不喝、先擠好的母奶也不喝。為了配合這個小皇太后,老婆只好出門上班前先餵一餐,而下班回家到睡覺前,除了煮飯、吃飯、洗澡,大概都被二女兒黏住,只要一道「哇哇」聖旨,老婆就得奉上女兒的「餐點」。

隨著被女兒黏著的時間越長,老婆自己時間也越來越少,終於撐到過完年後,老婆一本正經的對我說道:「從今天起,晚上小孩都交給我帶,家裡一切雜務交給你,還有小嬰兒的衣服不能和大人一起洗,所以每天手洗衣服也得由你負責。」

相對於帶小孩,老婆指派我做家事,算是便宜我,而掃地、洗碗、收衣服等,都是從小父母就要求的事,唯獨這手洗衣服,讓我不由得皺起眉頭。

想到過去大學到研究所,為了省點生活費,每天衣服都是手洗,偏偏自己又有潔癖,總要把衣服每處都揉個二、三十下才覺得乾淨,所以洗完衣服都手痠背也痠。

有時候天氣冷想偷懶,衣服丟著沒洗,到了隔天看到成堆的髒衣服,更是五味雜陳,暗罵自己昨天為何偷懶。而今,想不到脫離了近十年的苦頭又回來了。

過去老婆也曾一、兩次想請我幫忙手洗衣服,但看到我哀怨的表情便作罷。這次我想她是真的分身乏術了,每天晚上餵母奶、哄小孩睡、帶大女兒練琴等,盡是些我幫不上忙的事,如果其他雜事不交給我,那她真的沒時間喘口氣了。

好吧!愛妻女們就從幫忙洗衣服開始,讓我動手洗淨衣服,也算小小回報老婆一天的辛勞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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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

有時候,幸福不是你擁有什麼,而是你沒有什麼。

沒有心頭的煩憂,沒有外在的紛擾。

而沒有這些那些煩憂與紛擾,往往來自於單純無慾的生活與心靈。

擁有真的就快樂嗎?也許是一種負累吧。

沒有也不是欠缺了什麼,而是一種輕盈。

所以親愛的,有時候重要的不是知道自己要什麼,而是知道自己不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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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雪

新聞說MSN要走入歷史了,其實前陣子就已耳聞這個消息,那時還記掛著要找時間把跟你的對話紀錄全部複製到Word裡,封存在電腦的磁碟中,否則只怕以後再也不能偶爾打開,懷念那黑白文字間假裝不經意的關懷和心事了。但一忙起來也就忘了,於是我將那些數十萬字的紀錄一一打開,邊看邊複製貼上,回過神後天空竟已微微泛白,一個晚上就把高中三年又活了一遍。

分別就讀女校和男校的我們透過社團認識,高中有三年,我們也曖昧了三年,大家都知道我們彼此喜歡,但不知怎地誰也沒有勇氣跨越那一步,我們夜夜在MSN上聊到天明,荳蔻年華的肝哪知道累,滿腹猶疑不決的心思都透過鍵盤傳遞給對方,打開電腦只期待聽到你的叮咚,其他人不過是點綴黑夜背景的星子罷了,那時我們是彼此夜裡的月,照亮充滿升學壓力的高中生活。

然後就像所有高中生一樣,升高三那年暑假,某天我們又在線上聊到晨鳥啁啾,但這次不一樣,你終於說出口了,你說你一直不敢說是因為你覺得我們的學校不相配,這個理由如今回想只覺得好笑又可愛,說是不相配也不過是第一志願和第三志願的差別罷了,沒想到你竟因這無關緊要的事裹足不前,然後你說等我們考上同一間學校就在一起,螢幕前的我手指不斷顫抖,想必另一頭的你也直盯著視窗內的「打字中……」忐忑等待我的回覆吧,我說好。

那時你說如果我們上了同一間大學就在一起的。

但後來我們沒有,我們一起考上了第一志願,但最後我們都各自交了男女朋友,各自在這杜鵑花城裡品嘗甜蜜與心碎,我們也逐漸不再上MSN,但我們彼此知道對方是重要的,不時會互送異地遠遊帶回的伴手禮。現在你與她去了一個時差與台灣差十小時的異地,你說下次回來不知何時,我輕拍你的肩頭笑著說:「等你回來結婚請客啊。」

我將我們的對話紀錄永遠封存,我曾感到遺憾,但現在我知道那只是一種對於高中青春不再的傷感。

小綠人的沒落,何嘗不也是一種似水年華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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