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怡芬
《雅舍小品》才翻幾頁,便匆匆闔上,順便闔上了眼睛,本想藉著梁實秋的清澈眼光,抽出雜亂無章的生活,誰料想得到,複雜,也是一種不可小覷的能量,如同黑洞洞的晦暗頓時向我襲來,一無所覺,轟地一聲,驀然將我自粼粼波光的湖心撞回滿是雜草的堤岸。
我是不是一個負心的人?甚至不曾擁有一顆跳動的心。鮮紅的心,我有,但,我擁有不了的,是讓另一個世界綠草入茵、香馥四竄,甚至,欲雨即雨,呼風是風的,那顆愛心。
前幾天,嫩綠經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滋潤,我卻由於某種我說不出口的情緒,恍若天空灑下的,不是雨,而是雪白的糖,覆蓋了我屋外的大地,一關上門,我也不急於品嘗嬉戲,只是輕輕地捉住一小把糖沙,任其如沙漏一般,漸漸地流逝直到僅剩我手心的溫度,我放慢了腳步,逡巡這一片被染上純白的樹林,很美,卻不真實。
這糖雨,能下多久呢?
若光陰是箭,我便是那弓,衝破一切直想往前走,是我故作不在乎,還是,真的就那樣薄情?或許,是我的膽小逼退了這所有陷入的可能。因為,我從不明白,這深崖下,是沁涼的湖底,抑或,深不見底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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