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在華人社會裡象徵「重生」的意思,於是家庭主婦們會在這個日子的前幾個禮拜開始大掃除跟採買食材,好讓下一年比前一年要更豐盛、更不一樣。
我是一個大家庭出生的女孩,雖然叔叔、伯伯們都已經分家了,但因為我們是住古厝又跟奶奶住,所以每到過年所有親戚都會來住個5、6天。此時媳婦佔了一個很重要的角色,她不需要長的多漂亮,卻要很能幹,她必須提前將整棟厝打掃一遍,還必須去菜市場採買快一個禮拜並且足夠20人品嘗的豐盛食材,這是每一年的挑戰,直到有一天我也能熟能生巧為止,「媳婦」這個工作都會讓我媽胃酸迅速激增。人是越戰越勇的動物,知道前方有岩石,還是會拚了命去搬走它,只為了得到一種叫做「成就感」的獎賞,在我越來越能幫忙我媽做事之後,也漸漸的期待大家庭的過年和樂氣氛。
母子連夜 打包離開
那是不敢回憶的一年農曆12月夜晚,我媽把我跟弟弟從夢中叫醒,她哭哭啼啼的要我們打包一些衣物,因為我爸要把其他女人帶進來成為這家的「媳婦」了,這些年我媽的付出也只能讓位了。我的家從2、30人的大家庭,迅速變成了3個人,原先好像人生只為過年而活的日子,全不見了。這些年我們刻意的出國,不去看那些張貼在門上的春聯,不去聽路上播放的春節歌曲,不去看家家戶戶熱鬧的圍爐,只怕又想起那一晚,我們不再是誰的親戚,我們只有3個人了。
社群網站上,張貼了一張又一張我們家在過年去的不一樣國家,有下雪、有海灘、有沙漠,大家的留言都是羨慕之語,但他們其實不知道,我最羨慕的是像他們一樣擁有全家人笑聲的一個晚餐。
蕭婷╱高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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