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小或更小,似乎人人不必教,都會在課本或參考書上,開始自己的美術繪畫課。


而人到中年,我赫然一直保持隨手塗畫男體的習慣。旅途的記事本,成了事後創作靈感泉源;在被強迫參加極度無聊的演講會議上,往往在可以抓到的任何一張紙上展開—其精采程度,通常和會議沉悶乏味的程度成正比。


肌肉男古今都流行
某次在老家不意於書桌抽屜裡發現高中時期(30年前)的一大疊塗鴉。清一色「肌肉男」,考其源流,大致不出電視電影裡的「動作英雄」(典型的便是六○年代一系列好萊塢海格力士神話片),或報紙體育版上的半裸男運動員照片,或西洋古美術史裡的希臘羅馬雕像。一如「聖賽巴斯丁之死」的意象震撼著三島由紀夫一般,我也曾被「勞孔之死」之類的羅馬雕像裡所暗藏的同性情慾深深挑動。
聖賽巴斯丁在西洋繪畫史上,一直是畫家們鍾愛的題材,身為羅馬近衛隊隊長的他,被亂箭射穿的無瑕健美男體和殉教者的純潔表情,結合成既情色又神聖的魅惑,使他成為歷史上最早的同性戀象徵,而勞孔被蛇噬死前掙扎之肌肉糾結,血脈賁張的景象,也頻頻出現在我青少年時期思春的夢裡。
然而我們(同志與非同志)隨即匆匆忙忙,潦潦草草地長大了,隨手拋掉了這些色慾的「理想典型」。昔日的塗鴉一如潛意識被深鎖在抽屜一角,等到時機成熟,重見天日。
據說米開朗基羅畫西斯汀教堂天棚「創世紀」的靈感,來自於附近的男人公共澡堂,聖潔的救贖與肉身的情慾竟然可以如此「不二」—每當我重新翻閱這些有如「出土文物」般的男體圖畫,都恍然看見還是完整一大片空白的教堂屋頂。


陳克華《我的雲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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