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大尺寸的床上睡著3個人,從左至右,珍妮、珍妮的初戀男友乙太的現任女友小花,靠牆最裡面睡著乙太。珍妮入睡困難,小花是年輕人,倒頭就歪睡,她們上床時乙太還在客廳招呼酒醉客人。
小花比他們足足小了18歲,嚴格說來當珍妮的女兒都有可能。40歲還未婚的珍妮總還帶著少女氣息,與小花一相識就像老朋友,兩人見了面姊妹般說話,小花總想問珍妮乙太年輕時的種種,是啊,只有珍妮見過乙太最青春的時光。


越是年輕越不吃醋
18歲那年他們相識相戀,總以為會白頭,結果3年就分手,此後各自出國,結婚,離婚,戀愛,失戀,他們偶有聯絡,發現做朋友更長久,就認真做起好朋友。深夜裡珍妮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借宿乙太家,且3人如此自然地合睡一床,床頭小燈微微照亮,可以瞥見小花側臉向乙太,乙太把手擱放在小花腰上,他們的睡姿如此和諧,像親密的小動物。
靜夜裡聽見乙太的鼾聲,這是珍妮未聽聞過的,珍妮凝視著他們,像跌進時光某一折縫,18歲,20歲,21歲,或35歲,生命幾乎每一段時光都有乙太的存在,她也認識他歷任妻子女友,這些女人們,有的排斥珍妮,有的冷靜以對,也有熱情如小花這般,她發現越是年輕的女孩越可以將他們視為親人而不吃醋。
珍妮看小花側著的腰身,非常美的線條,乙太的手掌擱放其上,更顯出其中妖嬈。珍妮想著自己也曾經有那樣美如山谷的腰身,那起伏的線條一直吸引她的目光,直到她終於又昏昏睡去。
夢裡,珍妮回到了19歲,那時所有傷害,破損都尚未發生,他們是那樣地快樂,乙太說,我們來生一個女兒。


陳雪《命運交織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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