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台翔
過年,姊姊一家人來家裡玩;一進門,姊姊就問:「有沒有衛生棉?」她說:「沒有,妳要用喔?」「不是啦!是女兒要用。」
正說著,外甥女走了進來,姊姊問女兒說:「妳自己怎麼沒有帶?」不等女兒回答,又繼續說:「很煩哪!還要去買。」在場的,沒有人說什麼,姊姊又補了一句:「唉唷,要來也不會挑時候!」
聽著這連珠砲似的一大串,外甥女早就羞紅了臉,整個人都要萎縮到地板下面去了,也不知是本來就內向呢,還是從小被罵成這樣?她趕緊說:「沒關係啊!去買就好了啊!」但姊姊可沒有接到這和事佬的球,繼續說:「還要去買。很煩哪!車上東西本來就很多了,還要多帶一大包衛生棉。」
但她並不想當著外甥女的面批評她的媽媽,於是,刻意用開心的口氣說:「走!我們去逛街!」脫離現場嘛,總是解決問題的第一步。
逛街回來,總不能再逃避了,找到一個與姊姊獨處的機會,她用小小的聲音說:「剛剛妳跟女兒那樣說話,會讓孩子誤會妳在責備她,也會讓孩子誤會生理期是一個很不好、很麻煩的事。這些,是妳的本意嗎?」
姊姊睜大了眼睛說:「哪有?我怎麼可能有那個意思啊?」既然這樣,她也不好再說什麼;然而,隔了有那麼一會兒,突然聽到姊姊冒出:「好啦!好啦!」實在說,這也算不上個句子,她也還是沒有說什麼;又隔了很有那麼一會兒,終於,她聽到一個非常溫柔的聲音,說的是:「還好剛剛有妳幫忙,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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