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淘小花的公公去年過世,留了約一千萬的遺產給小花的先生,小花終於可以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市,買一間小窩。我們莫不替她高興,她終於苦盡甘來,結束無殼蝸牛的苦日子;也非常羡慕小花有這麼好的公公。
小花告訴我們,她的公公自己吃不好,穿不好也住不好,身邊只要有一點錢,就趕快拿去存定存,為的就是擔心下一代沒飯吃……然而在言談間,我們絲毫感受不到小花對她的公公有任何感激之情,我們都覺得很奇怪,這不是我們所認識的小花。


當年為頭期款結怨

小花有感而發,他有能力給一千萬,為什麼不早點給,20年前她剛結婚,不要說一千萬,他如果肯拿個200萬給他們付頭期款,他們現在早就可以住全新的大樓,早給晚給都要給,為什麼不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她也會多叫他幾聲爹,他非得要等到眼睛閉上了才給她,她要怎麼感謝他?其實,多年前小花為了買房子曾經向她公公開口借頭期款,可是她公公就是不肯,還尖酸刻薄侮辱她,他要小花不要太急躁,等他眼睛閉上了自然會留給他們。人家說:「插花要插在前頭,插在後頭就沒人情了。」其實小花一直希望有自己的家,能住在美崙美奐的房子裡,多年來她和先生的薪水一直在養兒育女,直到公公去世前,她們的存款還不到50萬,現在即使有一千萬,在台北市也只能買間破舊的小公寓。
 此話一出,小琪馬上反駁小花,台灣話說:「呷春用春,有春才留厚子孫」(意思是說錢是自己的,當然以自己優先,走了以後有剩下才留給子孫。)如果我是小花的公公,我也會這麼做;小美也勸小花要知足感恩,很多人連一毛錢也沒有,現在的台北市,即使是破舊小公寓也一樣走路有風了。小花淚流滿面,感傷姊妹淘為什麼不能體諒她的苦,多少年來,為了撐一個家,在這個用金錢堆砌起來的城市裡,就像隻小螞蟻一樣,每天東奔西跑。
 不管「花要插前頭」還是「呷春用春」,兩邊觀點不無道理。只是我常想,如果小花的公公地下有知,知道小花不但不感謝他還頗有微詞,不知作何感想?

 

水色音符╱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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