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總是忘不了讓他一下子就長大的女人。
那一年他還很年輕,開著一輛存了好久薪水才買來的二手車,領著一份到月底就不太吃得開的薪水。還穿得下合身的西裝,用不會傷人的語氣說自己不是吃不胖,就是比較不容易胖而已。同事們喊他的英文名字,他在心裡默默地想著,原來不同時期的朋友有不同的稱呼:會連名帶姓喊他中文名字的人是學生時代的朋友,從此以後他就被認為是一個英文名字、一個分機號碼、一個英文簡稱的職稱。那就好像是,只有從小玩到大的他們會知道他家的室內電話號碼,其他人只能得到他的手機。
那也沒有關係,因為還有一個人,從以前到現在,心情好的時候就叫他寶貝,生氣的時候就像是點名一樣地喊他中文全名,氣哭的時候就說:「你是誰啦!不認識啦!」他最喜歡她。
她在別的男人床上
有人收起了愛,就有人收起了笑。他到現在還記得,那一個讓他想著,怎麼這麼快就天亮的晚上,他打電話找不到她,急著開車到她家樓下等她。她後來接起支吾其詞地說;她早就睡了。「下來一下好嗎?」
他等到凌晨4點。看著台北市的天空,好久沒有看到日出。清晨是屬於老人的,早晨是屬於學生的,接下來就是上班族了。
他沒有等到她下樓,因為她在另外一個男人的床上。
原來最傷人的是太好聚好散。
後來他就不去愛了。開始去夜店,去到了凌晨4點。開始在錢櫃唱陳奕迅的歌,唱到面無表情。在婚禮上聽到新娘的致辭,他的鼻子有點酸。其他人要介紹女生給他,他說他忘不了。或許不是忘不了她,是忘不了那個夜晚。她捨得讓他流落街頭。他們相愛的時候,像是一個已經過去的時代。
而我看著他的臉書動態,想著我的那些不去愛的哥兒們。原來男人受傷以後,比女人更沒有救。因為女人會害怕不能愛了,會難過自己還不快好不起來;女人看書和寫信,女人在粉絲專頁上面留言和掉眼淚。而他們呢?他們像是簽下了拒絕急救手術的同意書,對於自己的體質有了自知之明:他不會那樣去愛了,他不會愛了。
大A《女朋友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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