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玩壞了就要退貨，人世間有這種道理嗎？
我的表姊小雲，從小是個美人胚子，個性溫柔，循規蹈矩，可惜情路坎坷，數段戀情到最後，都是新娘不是我。直到30歲那年，在公司認識阿虎，緊迫盯人的追求，不到3個月就求婚。由於阿虎是印尼僑生，舅媽不放心，要求我陪表姊到印尼去拜訪阿虎的父母，一探他的底細。
家像工寮 沒有馬桶
到了印尼鄉下阿虎家，我差點沒昏倒。阿虎父親休養在家，阿虎的母親擺攤賣麵賺點小錢，阿虎家像個工寮，連自動沖水馬桶都沒有，全靠阿虎每月從台灣寄錢回來。表姊特別囑咐我，千萬不能跟她母親透露任何事，因為人不能嫌貧愛富。
6個月後，表姊嫁給阿虎。婚禮的前一天，我從國外趕回來，阿虎看到舅媽對我的熱切招待，竟和表姊說婚後他不希望看到我，因為表姊的母親對我比對他好。我問表姊，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表姊搖搖頭，說阿虎從小沒人愛，忌妒心比較重。
我百思不解，阿虎為何要忌妒我？花了很多年才知道，原來阿虎有很偏激的重男輕女觀念。他覺得他成為舅媽的女婿，基本上就是一家之主。女人除了伺候男人，是不應該有聲音的。因此有他在場時，舅媽和我聊天敘舊就是對他不尊重。所以他在家時，我是不能去拜訪表姊。而表姊的朋友，也一律不受歡迎。
為了不讓表姊為難，我不再直接和表姊聯絡。後來聽舅媽說，阿虎的脾氣暴躁，一直嫌表姊錢賺不夠多，舅媽沒出錢幫助他創業，只有付頭期款，卻沒有送一棟房子做嫁妝。表姊為了小孩和家庭完整，一再隱忍，換來卻是阿虎的怒罵毆打。好幾次表姊想離婚，阿虎由於是外配，要靠表姊拿居留權，每次犯錯後就痛哭下跪表示後悔，表姊心軟又回頭。
搞上祕書 只想離婚
我很心痛，但也無能為力。沒想到10年的婚姻，表姊竟然罹患了乳癌。這時阿虎已經擁有永久居留權，開始和祕書搞外遇。他要求離婚帶走小孩，因為他無法和癌末病人共處一室，更不要負擔醫藥費。
表姊非常傷心，告訴阿虎，玩具玩壞了就要退貨，人世間有這種道理嗎？為了養病，表姊只有搬回娘家，由舅媽照顧。內外身心交迫，表姊不到兩年就過世了。表姊的告別式上，現場只有阿虎的教友，表姊婚前的同學朋友沒有人被告知她過世的消息。舅媽希望我在表姊的葬禮致詞，畢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阿虎卻百般阻擾，要求我將內容先送給他審查。葬禮後，他領了表姊的保險金，斷絕舅媽和表姊小孩的一切接觸，要跟我們分得乾淨。舅媽很傷心，我也只能安慰她，阿虎的控制欲是不能用常人的標準來看待。
表姊過世不到一年，阿虎就再婚了，娶的對象是有3個孩子的單親媽媽。沒想到這段婚姻撐不了一年就掛了。聽說阿虎不僅付出大筆的贍養費，還得寫悔過書登報道歉。我不知道他對表姊是否有任何悔意，但是到現在，他仍然不准表姊的小孩和舅媽有任何聯絡。
每年我到表姊墳上上香時，都很後悔當初應該告知舅媽，表姊在印尼的情況，或許這些遺憾就不會發生。舅媽安慰我，只能怪表姊心太軟遇上負心漢。我看著天上的浮雲，只希望表姊小雲從此寬心，保佑她的孩子平安成長，她的孩子有天能回來探望老人家。
兆子╱台北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