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一場陳義芝先生的演講,詩人談詩的觸發與表現。先生娓娓道來、平鋪直敘中,如平原上大河般靜靜流動的氛圍,他認為詩就是情感的表現,情為何物,詩就是何物,在逐漸領略寫詩的情感在於親身體驗和不斷的觀察和想像時,竟然在一首「焚毀的家書」中,聽眾也跟著先生突然的哽咽,陷入一種不可言喻的感傷,隨著先生的極力抑制和朗誦,更加感受到一位父親失去愛兒的巨大悲痛……
無聲的告別是黎明初醒的天色,還是
旅途中的遺忘?是人群中慘然的笑
還是暗地裡的驚慌與夢魘
在這裡我怎能再和你說話
當袈裟也垂掛只剩遊魂無聲在走動
你父你母養育過你的生
現在仍養育著你的死
如風中白楊葉的戰慄仍在艾德蒙頓初夏
從前你來的六月也是後來你走的六月
不再仆跌的道路不須打理的屋子
這小小的骨罈竟是你再生的搖籃
(「焚毀的家書」節錄)
一首短詩聚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無垠哀絕,同為人父母不應有的結局的無奈。台灣有許多小留學生出國去,源於父母的期待,基本上這沒有對錯,當孩子成功,許多父母也都只能站在遠遠的地方欣慰的含笑,有時連成果都無法共享,如果孩子失敗或有意外,父母就是終身的自責。
手搖孩兒才知父母恩
台師大資訊教育系教授李天祐因為兩個小孩都患有肌肉萎縮症,老大於22歲過世,老二疑似昏迷,他無法承受跳樓自殺,這樣的結果直教人難以承受。
天下的父母總是盡力為兒女解脫苦難,然卻陷入更大的傷痛不可自拔,也許父母總是認為子女所承受的苦痛都是因為自己用心不夠,這樣的自責是中國自古以來父母的謙卑,聽聞之間我的內心像是被撕裂般!
勸天下父母「兒孫自有兒孫福」寬心時,兒孫仍然研磨著父母的心肝。日日擔憂不已,當父母竟是如此的艱辛,手搖孩兒才知父母恩。反省一下自己,因為自己缺點多,真不知如何做孩子的表率,面對叛逆的孩子,美言不好,批評不可,動輒得咎,因此無力感頓生,面對孩子種種狀況,似乎只能垂手徒嘆。
看自己父母無憂,自己擺在父母的位置怎就終日煩惱,坐臥不安,到底這世界改變了多少?還是自己過慮了?父母的心,時時盼望,這條路可真崎嶇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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