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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將鐵門拉下休息打烊後,他總是帶著大毛和小不點到附近的小公園散散步。晚間靜定的夜色、清晰的味道,彷彿將白天店裡汙濁的機車排氣和沾染滿手的油汙給一一沉澱、洗去。他看著大毛憨憨地跟著小不點轉著跑,偶爾碰到陌生愛狗人士善意的問候,偶爾跟相遇的鄰居閒聊幾句。溫柔的眼神總是不時地跟隨著那兩隻心愛的狗女兒。

一天下午,打完了報價單,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大毛聽著他的叫喚進小廚房報到,小不點卻是怎麼叫喚都不見蹤影。他的心情像在爐上的鍋水一般,隨著時間越來越接近沸騰。那一天,小不點失蹤了。鄰居七嘴八舌地說:「一定是經過的路人,見到小不點金金黑亮的毛色,身形嬌小又不怕生,便貪心地偷抱回家。不然就是專業識貨的人,想將約克夏帶回賣售圖利。」多日的打聽尋找未果後,晚間的散步,只剩下更沉默的他和少了玩興的大毛。常常,他自我安慰地慶幸,還好拉布拉多熱潮退燒已久,不然,毫無攻擊能力的大毛,恐怕也會跟著失蹤。

一年後的某個清晨,他才剛剛睡醒,下樓準備開店時,鐵門傳來一陣陣的唰抓聲。循著聲音狐疑地打開小門,一隻滿身皮膚病,貌似吉娃娃的小狗立刻衝過來,邊抖邊用小爪子爬抓著他的褲腳。清晨突然出現的流浪小狗怎麼會挑中他的門,又給予如此熱情的對待,讓他滿腹困惑。

可能是聞到狗的味道吧!他心裡最合理的解釋。

餵了兩天的飯之後,流浪小狗沒有離去的意思,反而在店裡跟前跟後,不然就是抓著小辦公室的門縫,和大毛嗚嗚對叫。他決定讓牠留下,就算牠身上因為疹癬病蔓延,沒有一處完整健康的皮毛,他還是難以拒絕那雙淚汪汪的眼睛和小小的、總是爬著他褲管的小爪子。帶去醫院檢查,醫生按步驟一一檢查,眉頭卻越來越緊縮。「可憐的小傢伙,能夠活過一個月就算是奇蹟了……。」醫生最後的總結。

最後的半個月,每個夜晚,他帶著大毛和小傢伙到小公園散步,把腳步放得更慢,像是陪著遠遊歸來身體微恙的小女兒,回溫舊日的時光。溫柔的眼神已經不流淚了,淚水在醫生掃過晶片,告知他原來小傢伙就是小不點的那一天,全都釋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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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王子蔡大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