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dici
夾著寒流的雨水淅瀝瀝下了一夜,早上我將籠霧的窗子打開,一股涼意滲進鼻腔,讓我不經意拉緊外衣。往窗外凝望,太陽光隱在雲層後,彷彿與我一樣伺機窺探大地,這土地上枯去的青草,一簇半簇地開始萌芽。
到外頭晃了一圈,照例拾來公園裡飄落的葉片,我輕輕拍掉葉子上的沙土,夾進厚重的書本中。這是我悠哉的小興趣,當葉子在書裡頭逸散水分,變得脆弱,卻同時添增了一種寧靜的優雅。它們的生命彷彿到此為止,留下燦爛的顏色,不委身於土,而是依附在我的記憶裡,成為我生活的紀錄。
去年的楓葉紅得快,上個月的銀杏依舊翠綠……我更愛的是落葉堆中不為人注意的葉脈,即使肉葉枯腐了,完整的葉脈支架似乎依舊宣告著自己的一席之地。
我想我們就跟這一片片的葉子一樣吧。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在這個世界汲取養分生存,經歷風吹雨打,經歷春秋四季,便是飄落了,還是有證據證明自己走過了這一遭。就算最後連葉脈也變作塵土,那也不要緊,因為我們的一切也將變為孕育新生命的養分,成為永不消失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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