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們家族有兩寶:阿公阿嬤。這次要分享的,就是阿公的甲級動員令。
阿公家是透天厝,兩老自住,子孫們各據一方,包括異地工作的大姑姑、恩愛的大伯夫妻、單身貴族的台幹叔叔,以及住在一縣之隔的我們全家,過年過節就會團圓。我家離阿公阿嬤家比較近,假日時爸爸常帶我們去看阿公阿嬤。
要求爸媽馬上回去
話說某晚7時許,老爸下班筋疲力盡的進門,正準備吃飯,手機響了。「阿爸,怎麼了?現在嗎?好,我馬上過去!」媽媽端著一盤香噴噴的醣醋排骨剛走出廚房,卻看到老爸要她快跟他走,說是老人家剛打電話來,語氣很急,有重要的事要當面交代,要他們馬上回去。「不要煮了,妳跟我一起去。」語畢,兩人就匆忙出門去了。
由於正是上下班塞車時間,上交流道前,光過2個紅綠燈,就花了10幾分鐘。「剛才電話裡還有說什麼嗎?」媽媽問。老爸說:「老人家什麼也不講,只是叫我們馬上過去。」此刻儀表板顯示時速20公里,塞到阿公家一定超過一小時。又過了10分鐘,阿公第二次來電,「我們已經上交流道了,等一下就到……」老爸忍著咕嚕嚕叫的肚子,急著搶白。「啊,已經沒事了啦,你們不用過來了!」想不到,電話另一端的阿公,突然政策大轉彎,老爸聽了,真是快氣死了,難道是整人?
追問下去,結果是阿公和阿嬤吵架後,跑去找老鄰居訴苦,從妻子抱怨到孩子,兩個男人越講越委曲,老鄰居提油澆火說:「嘜講我是老孤單啦,你嘛嘸好甲叼位去,像你某、你那些晚輩,甘有一個人聽你的話?一個不婚(指大姑姑),一個不生(指二伯夫妻),一個不回來(指叔叔)……」阿公紅著臉大聲回應:「有!擱有一個會聽我的!」隨即打電話給老爸,發出回家的甲級動員令。
而當兒子媳婦已經在路上時,氣消的阿嬤去找阿公回家,阿公一見阿嬤,他也不氣了,馬上收回了甲級動員令。在路上塞了一個多小時的爸媽當然很冤,唯一可慰的是,以後的家族聚會,阿爸的孝順是阿公最常提起的事。
常旺╱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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