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維賢

「我家門前有小河,後面有山坡,山坡上面野花多,野花紅似火。」

如果你也被歌詞的意境深深打動,而巴不得住在這樣的世外桃源,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天真的念頭。但如果對於各種昆蟲在你的住家橫行,你都有辦法不為所動的話,則又另當別論。

一點都不誇張,在我家除了必備的蟬鳴蛙叫,還有各種蚊蟲紛紛伺機而動,從看似銅牆鐵壁的紗窗紗門裡找尋漏洞破網而入。一旦下過大雨,蠕動的白蟻與散落一地的薄翅,會讓人產生誤闖白蟻窩的錯覺。「飛蛾撲火」在我家不是成語,而是事實。有一回燒開水,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國語課本所形容的場景在我面前上演。另外,打掃時不免攪動到被安頓在各個隱蔽舒適角落的蜘蛛網,這時大大小小的蜘蛛們攜家帶眷四處逃竄,彷彿世界末日提早降臨。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一次是某天傍晚,當我打開房間的窗戶,準備吹吹涼爽的晚風提神,在此我必須先說明,我家位於公寓四樓,我看到了一個奇異的景象,有一隻青蛙蹲坐在欄杆上,和我面對面互望,我愣了幾秒,馬上呼喚家人來欣賞這個奇景,或許是我們的喧嘩驚動了青蛙,青蛙縱身一躍,穩穩地盤坐在我房間的地板,經過一番圍捕,好不容易把青蛙引誘進塑膠袋,卻猶豫該怎麼處置這隻天外飛來的青蛙,後來還是決定讓牠重回公寓旁的山林。經過這件事,讓我見識到青蛙非比尋常的彈跳力。

我想住在這兒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親身體驗媲美Discovery的鄉村時光。如果起得夠早,又有閒情逸致地往窗外望去,真的可以看到「一行白鷺上青天」的畫面。每天出門經過河流邊,瞄幾眼一群群在波光粼粼的倒影下游過的魚群,心情也自然而然地好起來。

在我賣力打著這篇文章的同時,天啊!我又看到一隻褐色的小金龜子,占據在電腦螢幕上。

看來我還要花上一陣子的時間,才能學會如何和自然生態愉快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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