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ly 柬埔寨民宿老闆
3年前,我參加台灣希望之芽協會的柬埔寨義診團,認識我先生。他原本是攝影師,因為工作到柬埔寨拍照,後來成了希望之芽的駐點人員。為了持續留在柬埔寨助人與生活,他開了民宿。婚後我也到那定居,至今兩年多。我們喜歡那兒簡單樸實的生活,也為了照顧當地小朋友而留下來。
我們跟希望之芽合作,我先生帶其中19位孩子進行藝術創作課程。8、9歲的孩童,家裡大多養豬、牛,父母上山砍柴賣,即便種田,有的也只夠自己吃,沒法賣,平均一天收入是一美金,養一大家子,所以孩子放學通常要工作,所以希望之芽另外補助這19個家庭。
我們計畫專心照顧這群孩子到成年,所以不會再開其他班;盡可能穩定他們的學習狀況到高中、大學,他們有意願、有機會的可以送到其他城市學習。我們不希望他們學習中斷,被迫回家幫忙。
死裡逃生長大回饋
因為我知道自己能活到現在,是受到許多人的幫忙。我12歲時,發現有紫斑症,正常血小板是15萬以上,但我只有2千,等於沒有血小板。醫院發了病危通知,我有一個月都沒有下床,媽媽躲在病房外哭。我知道自己可能會死,但並沒有感到害怕,還每天都蠻開心的,回想起來也覺得很不可思議。這病至今還需定期檢查,但我很感激醫生、護士無私的照顧,所以也希望自己能幫助其他人。
每年都有上千名志工來柬埔寨。我定居之後發覺,志工來跟小朋友接觸比較像是在成就自己,因為感到滿足的是這些志工,我自己也是這樣走過來的。我第一次擔任志工,只是幫忙在義診結束後分發禮物,那些禮物都不是我準備的,但小朋友拿到時彷彿獲得巨大寶物,非常開心,這種衝突會讓我以為自己做了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常有志工跟小朋友拍照,擁抱,互動親密,就會喊他是自己的小孩;也常見志工在分享時激動落淚,他們回去後會在臉書討論很激烈,但大概一個禮拜之後就安靜了。
事實上,真正會回來再看這些所謂「我的孩子」的人實在少數,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現實的生活要面對,所以我會盡量提醒他們,不要做過多的承諾。有的孩子心裡承受離別情緒很重,甚至在你離開後流眼淚,而你只看到他開心的那一面。他們其實都知道你不會再來,但還是忍不住會問,你還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