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妹一出生,我就恨死她。她卻說:「只要能讓二姊快樂,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有一個相差6歲的親妹妹,她除了與我年次不同外,出生的月份以及日期甚至是時辰,都與我相同。


母為拼兒 生三千金
我們家是三千金,在我之前尚有一位大姊,可想而知。妹妹正是媽媽在奶奶重男輕女的壓力下,再次遺憾生出的女孩。其實甫出生的妹妹長得非常逗趣可愛,牛奶般白皙的皮膚,翹翹的嘴唇,還有一頭異於其他嬰兒的及肩長髮,而且還好玩的全數往上衝,因為有點自然捲,所以像顆毛茸茸的爆炸頭。
妹妹的來臨,讓我從嬌寵的老么變身成備受冷落的老二,逐漸的,我也擁有了一般排行中間的小孩,那種沒來由的乖張與執拗。不但常趁大人不注意時欺負她,也因一次被大人們誤會我偷吸她的奶嘴,在眾人的訕笑下,一時羞怒加上長期積怨,當時的我簡直是恨死妹妹了。
一直到了我上小學二年級,爸爸經營的外銷成衣廠倒閉,爸媽為了躲避當時尚存的票據法的追緝,把我們三姊妹托給奶奶,爾後遠避他鄉。受過日本教育的奶奶非常嚴厲,再加上本來就極度重男輕女,對我們自然不會有好顏色。面對奶奶的苛刻,已是小學生的我和姊姊,早學會反抗和頂嘴,然而年僅兩歲的妹妹可就慘了。好幾次看到奶奶一邊餵妹妹吃飯一邊呼她巴掌,紅通通的小臉上,眼淚、鼻涕和飯粒糊成一團,還有那已經哭到哭不出來的驚恐,小學二年級的我不禁眼淚掉下來,頭一次感覺到她是我妹妹,我的心真的好痛!


一路相挺 替姊背債
之後,我們歷經了爸爸入獄,媽媽被債務逼到跳海自盡,形同孤兒的我們,在出嫁之前感情無間,相親相依。
大姊一直有自己的世界和朋友,後來我結婚到婚變離異,都是妹妹一路相挺陪伴。連我的離婚協議書,都是她無視世俗禁忌為我簽名做證,助我脫離婚姻的桎梏,她只說了一句:「只要能讓二姊快樂,我什麼都願意做。」
離婚後,我隻身赴台中生活,住在一個沒電視沒冰箱的小套房裡,每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每當我因思念孩子痛苦得不能自己的時候,是妹妹一通又一通的長途電話來安慰我,來台中探望我時,一見這家徒四壁的模樣,立刻用她自己的名義辦了一張信用卡給我,以備添購生活用品之需。無奈正當生活逐漸步上軌道之時,遭前夫官司拖累,頻繁的上法院開庭以及前夫的債主尋至,導致我工作不保,頓時卡債落回妹妹肩上。


長達5年 不敢相見
此時妹妹已有自己的家庭,此番變故,造成她的負擔和家庭的不和諧,我千萬個抱歉仍無足彌補。
如今我也已經再婚生子,經濟狀況仍嫌困頓,尚且無從付還當初的卡債,時至今日,我和妹妹已斷了聯絡長達5年之久,一切都是身為姊姊的我的錯,沒有能力還這筆錢之前,我實在無臉面與妹妹見面。
現在將一切訴諸於報端,寄情於文字,只求有機會再向妹妹說一句:真很謝謝妳當初為我所做的一切,是姊對妳不起!因為和妹妹是同月同日生,所以自從和妹妹斷了聯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過過生日了。
真的期盼有朝一日,能讓從未見過親阿姨的兒子,當面喊妹妹一聲阿姨。也希望能親口謝謝妹妹為了讓我維護家庭的安穩,從未跟我開口逼討過債;更希望能再一次和妹妹一起切蛋糕慶祝我們的生日!


翔媽╱台中(家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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