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看到電影介紹刺青時,我就問媽媽:「如果我去刺青的話會怎麼樣?」教育嚴謹的媽媽回答:「會把妳趕出家門,就不再是一家人。」這句話一直到要刺青那天我都還記得。
當年父母決定分居,媽媽就帶著11歲的我到阿姨家住。人生地不熟,學校也沒認識什麼朋友,我就跟家中差了將近10歲的表哥親近了起來。他幫我看功課,也會帶我出去玩,那時真的把他當作是親哥哥,無時無刻的像隻小鴨子跟在他後頭。原本以為像這樣幸福的日子可以永遠,但我錯了。
藉口摟抱 表高亂來

在我16歲那一年,表哥對我的態度明顯不一樣。當時還以為他把我當小孩子,要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一開始還以為他可能懷念我小時候常常給他抱還是怎麼樣的,但是不久之後我發現,他在抱我時會勃起,尤其是站在我背後時,都會用那個頂我。他可能以為隔著布料輕輕碰就不會被發現,當時我也裝作是他不小心碰到。直到有一天,發現他在清晨時候,偷偷進我房間偷摸我的身體,在那一瞬間,我對他的親情就被毀掉了。我開始變得神經質,晚上聽到任何一點小聲音都會瞬間驚醒。有好幾次,他想要在早上進我房間的時候都被我抓包,但他都以只是來看看我,或是想要跟我借什麼的理由打發過去了。每天過得提心吊膽的,我卻沒有勇氣告訴我媽媽,畢竟我們只是借宿在別人家,說出來的話,我們可能連住的地方都會有問題吧?
痛苦憎恨 想下毒手

當時,我對表哥從驚慌變成了憎恨,我恨他背叛了我們之間的親情,甚至想要在他的飯或碗裡下毒,還曾經把外面找到的老鼠藥帶回家。但是自己卻下不了手,難道自己要為了那個人渣讓自己變成殺人犯?這代價會不會太大了一些?最後只好把這股憤怒朝著自己發洩。
在這段時間我跟表哥的感情冰到極點,媽媽只是認為我們都到了青春期,會變得如此冷漠是正常的。
直到有一天,某個朋友說要刺青,要我陪他去。看著師傅拿出針,細心的在調整儀器,我的心竟然起了冷顫。那4個小時之中,我不斷的問朋友「會痛嗎?」他咬牙切齒的回答:「真的很痛。」於是我決定也要刺了。
要刺什麼其實不重要,我只想要將那個疼痛烙在自己的身上。我告訴師傅要刺在背後,讓我以後沒辦法再穿露背或暴露引人遐想的衣服,而且隨時警惕不要讓任何家人站在我視線以外的地方,也不能讓他們發現我背後的刺青。
最後師傅在我背上刺上一對翅膀,好像希望自己能飛越過去,可是其實那對翅膀已經被烙在我體內再也飛不起來了。17歲那年的冬天,我暗自成了家人口中有刺青的壞孩子,畢竟紙包不住火,幾年後在一次的意外中媽媽發現了,不管如何解釋,都無法抹滅媽媽對我的失望。就算表哥對我做的事情在家裡傳開,最後只得到一句他站在我房門外的道歉。在那之後每次看到家人臉上的表情,我心裡也相當痛苦,最後有辦法獨立生活就離家。
我知道世界是不公平的,表哥傷害我之後他就幸福的結婚生子,而我媽媽以前說的那句話也實現了,我再也沒辦法融入原本的家庭,變得很難再去愛自己的家人,家人變成陌生人,我就是那個被踢出去的孩子。
亞滋摩╱南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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