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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會其實是一次巨大的團體心理治療吧。

什麼「唱到我心裡」、「聽到某首歌就哭了」,明顯就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單方面被同理。在那樣極度封閉的氛圍裡,聚光燈鎖定著某位男人或女人,你視線所及只有他或她,你以為他只為你而唱。而歌詞總是曖昧不明,在某個節日,某個邂逅,某次失戀。旋律中你出現妄想,以為他唱的每句歌詞都是在唱你的故事。你是MV中的主角,而身邊的人都陪著你哀悼。

眼前太多螢光棒,黃黃綠綠的都在搖擺,像奇幻水族箱裡的螢光水草。你也用力搖晃手中的,在對面的看臺上,看到的也是一樣的景象嗎?眼前焦距逐漸模糊,你腦海裡開始出現影像,可能是一件事或是一個人,然後你知道那是重要的。

回神到舞台上,他很賣力地又唱又跳,伴著噴射的火花或是筆直雷射燈光。你用力揮手,以為他看見了;你放聲尖叫,以為他聽得到。其實他有沒有看到或聽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下你被懂,的錯覺。

有些人開始打電話,他們都打給誰呢?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讓他們或許即使身邊有人陪伴,也安不下心。讓他們即使眼睛看著舞台上的明星,腦中卻揮之不去的另一個人。有些人靜坐不動,並不搖晃螢光棒,不打電話。我們都寂寞,歌手用氣音唱到了結尾。或許這些人最不寂寞,因為他們已沒什麼可以再失去。

幾個小時過後燈光亮起,剛剛還滿天飛舞的雪花,都落到地上變成紙片。電量微弱的螢光棒被隨手扔棄在座位上,人潮散去,掃地阿桑開始邊抱怨邊清掃起那曾經浪漫一時的雪花。

過氣的美好浪漫終究變成了惱人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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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王子蔡大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