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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母親告誡過淑芳,「看男人不要只看長相!」「小心美男子!」淑芳聽了之後笑笑。淑芳的父親是鎮上知名的美男子,年輕時風流倜儻,玩遍方圓幾個村落,淑芳的母親是鎮上總舖師的漂亮女兒,年滿18,提親的人就踏破了家門,所以父親與母親的結合也可說是金童玉女之配,但淑芳深知母親的不幸,父親結婚似乎只為了找個賢妻良母在家守著,孩子一個一個落地,他仍沒日沒夜地風流。


崇拜父親永遠瀟灑
家裡經營米行,不愁吃穿,母親只負責帶3個孩子,家事都有歐巴桑幫忙,但母親怨,說父親「全身都是狐臊味」,好不容易回得家來,也不讓他進臥房,久而久之,父親也有更有理由不回來,頂多是白天在米店出沒,拿了錢就走,祖母埋怨母親管不住丈夫,自然也不給她好臉色。
然而淑芳心中有自己的度量,她崇拜父親,永遠那麼瀟灑、大方,帶孩子出門,總是去買最時髦的衣裳,吃上好的館子,開著名車兜風,她自小已經養成這樣欣賞男人的目光,懂衣著,懂吃,善言語,最重要是一張俊臉,身形灑脫,永遠不老。
「那種男人只會傷害妳。」母親嚴厲地說,嚴格審視她的男伴,父親卻時常逗趣地說:「芳芳,習慣了爸爸這麼帥,小心將來交不到男朋友。」真自戀,但淑芳愛上這種自戀美男,一個又一個,果然個個傷她的心,她如飛蛾撲火,還要朝美男子撲去。年過30,看上的帥哥,擺明了也只是跟她玩玩,她終於鐵了心接受母親安排的相親。
那天她走進餐館,見到席上一個矮壯的男子,少年禿,母親似乎刻意找了最醜怪的對象,她走到母親那桌就又折了出去,心裡恨恨喊著:去他的,我寧願單身一輩子,也不嫁給那種醜男。


陳雪《命運交織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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