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是一個健忘的人,每個人的臉孔對她來說沒有意義,她總是靠著那個人的衣角甚至走路的姿態來記住那個人。總有人在路上被她冷漠的臉孔嚇到,和平時和樂的她判若兩人,只有我們這群好友知道,她對日常生活的記憶就像魚一樣,最多只能維持三秒,再多就要耗損她思考的力量。
這樣的她讓許多人喜愛著,對她而言每次相遇都如第一次相見那般雀躍,說也說不完的笑話,唱也唱不完的歌,一遍遍在對話中出現,每個人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悅裡面,關於這點是她獨特的魅力所在,無法料想到有人可以這樣經營友情,每個人無止盡地包容她的健忘,幫她記得所有友誼間的美好的小事,好讓友情走得更遠更長。
只是有時我也怕有一天我也會在她的腦海中化為泡影,所有的友情由我一個人承擔,而她越走越遠,當我這麼對她告解時她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否決我的想法,「怎麼可能啊!你想太多了!我怎麼會這樣!」令人悲傷的是,了解如她的我,十分確信幾年後我就會在她的世界裏淡化,成為一個說不清的名字。
即使如此,我依舊和B保持著十分友好的關係,每天在星空下散步交換一整天的笑話,當聽到B誇張的笑聲又掉落在人行道上,突然想對她說,假使有天妳終將把我遺忘,我還是會記得妳笑聲裡的每個音節,讓我來記得我們之間的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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