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睡眠正酣的學生被鐘聲喚醒，睡眼惺忪地呆坐在窄仄的課桌椅中，兩眼無神，陷在黑板與夢境間的縫隙掙扎。我努力用自以為風趣的語言講課，無奈課文內的X、Y、Z威力實在太強，二次函數的拋物線、對稱軸等幾何圖形旋轉成了一個大型漩渦，學生的眼皮無助地往下危危欲沉。明顯的，在這一場與學生瞌睡蟲的拉扯競賽中，我正無技可施地居於下風。此時，一位學生在桌底下偷偷摸摸地傳紙條，一把被我逮個正著，這個動作讓我聯結到自己讀小學時發生的一件趣事，剛好大夥兒精神不佳，於是我闔上課本，娓娓道出這件陳年往事。
話說二十多年前，某節數學課，老師在講台上口沫橫飛地講解幾何圖形的體積與表面積的求法。原本全班都非常認真地聽課，突然間，班上一部份同學竊竊私語不知在討論什麼？還不時傳出輕笑，這樣的氣氛旋即瀰漫了全班，連老師都察覺到了，「頭抬起來看黑板，這一節大家上課精神有點散漫喔！」老師聲嚴色厲地告誡，班上的男生勉為其難地抬起頭來，不敢正眼看著老師，大家心照不宣，女老師牛仔褲的拉鍊鬆了，非禮勿視。
當下我寫了一張紙條傳給班上的一位與老師感情甚好的女同學，請她轉告老師這件事，以免氣氛繼續尷尬下去，不巧半途被老師攔截。老師將紙條攤開一看，表情有點複雜，接著說：「不好好上課，竟然上課傳紙條要約女同學晚上去逛夜市。」不明究裡的同學紛紛對我投來異樣的眼光，我百口莫辯，紙條的內容只有我和老師知道，這下子我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事情平和落幕，老師藉故去上廁所。拉鍊自然是拉上了，我和那個女孩也不像愛情小說一樣有後續的情節發展，但可以確定的是：我做了一件對的事情。
攤開紙條，我嘴角掠過一抹邪惡的微笑唸出紙條內容：「XXX，晚上可以和你一起去逛夜市嗎？」學生誇張地起身辯駁：「我才不是寫這樣咧！」全班笑成一團，我得意地望著手中的紙條，慢條斯理地說：「精神來了，準備上課吧！翻到數學課本第八頁。」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