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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處要搬走一些東西,找來認識多年的搬家公司,搬家工是一對奇特搭檔:苦老闆與癡猛男。老闆姓許,許的台語和「苦」同音。卻見苦老闆來了,癡猛男不見了,那是一個帶點智障但孔武有力的男人。搬家公司老闆說:「伊去開查某啦,用錢去囤一個坑。」老闆嘴裡的坑,就是女人的洞口,癡猛男聽說是大鵰,且因某種能力,常一發不可收拾,如火山爆發,深受妓女戶的歡迎,「鈔票大概都拿去填坑了。」老闆邊搬邊嘆息。他說女人要拐男人的錢很容易,尤其這種在外面交不到女朋友的「種馬」。
藍領人講話就是直白,第一次聽到如此嗆辣的言語:「用錢去填查某坑」。
寫小說者的生活,有時候必須過得像是「田野調查家」,不同社群的人會使用不同的言語,講不同的話,不同的行為模式。比如白領階級才會在約會時開玫瑰酒、葡萄酒調請,藍領階級都是直接呼乾啦後外加幾聲幹譙。

聽說他愛極了搬家
孔武有力的癡猛男搬家時總是會發出「嘿嘿」的聲音,聽說他愛極了搬家,體力過剩之故。可惜苦老闆少了好員工,嘆息癡猛男的體力全給了查某。「他搬家發洩體力,有錢可拿,現在他發洩體力,還要給別人錢,唉……」苦老闆邊搬邊嘆息。
關於體力發洩或鍛鍊之舉,許多人都有類似經驗。比如現在熱門的慢跑、馬拉松。最近還有專為女性開設的格鬥館,有各式各樣氣功、拳擊等運動,體力阻塞在身體時確實需要「引導」,像常聽聞飆車事件,那是因為少了讓青少年發洩過剩體力的舞台。體力需要發洩,發洩需要舞台(容器),被掏空或者被填滿的心與洞。
女生的歷史就是不斷被「填滿」,比如女人愛包包,因為除了藉物彰顯地位,還可以用「包」填滿虛空。女人愛男人,恐怕因為這凸物可以裝填空虛,雖然填滿之後空虛更甚。就像癡猛男散盡用體力賺來的錢,最終也用體力又散盡了錢財。


鍾文音《風月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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