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羊

讀高職時,美豔的康樂股長莉莉女神突然「臨幸」問我,要不要參加聯誼?男方是軍校生,女生免費,名額有限。好一個「淑女變鳳凰」之二天一夜!莉莉說話時,水汪汪大眼上的蝴蝶睫毛,拍啊拍的,拍得我心情美麗,自以為晉升美人幫,綺想翩翩。

在半山知名風景區搭帳篷,果然,軍校學長們人高就帥氣!除了幾個耗呆面或討債哥像湊人數。晚上烤肉,我祈禱和帥哥一組,最後龍配龍鳳配鳳,耗呆面和我配一組,再一次體會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夜裡一個叫阿哲的帥哥學長彈吉他,大家唱得開心,玩得熱烈,直到月娘被烏雲遮了面,夜深了,呵欠長了,我和幾個女生回去睡覺,卻不見莉莉美女幫。「他們去夜遊了啦!」掀篷子進來的女生說。哼,原來是搞小團體祕遊去了!

夜涼如水,應該好睡,可惜地板太硬,翻來覆去許久,有人掀開帳篷。「妳還好吧?」細細碎碎的氣聲,空中消散有去無回,一個又一個無聲地躺了下來,原本難睡的地板更擠了。

天亮起床時很意外,莉莉嚴肅地宣布露營提早結束了。但,為什麼呢?莉莉在內的美女幫沒有說明。這次的露營,不帶走一片雲彩,連學長電話都沒留。露營為何喊卡?時過境遷,故事流出。

夜遊當晚,儘管山路起伏,路燈稀疏,手電筒寥寥微光不濟事,小團體腳步輕快走入無盡的黑暗。月娘從烏雲裡露出尖尖的臉,直勾勾地窺探一群打打鬧鬧的男女,冷淒嗚咽的吹狗螺冷不防傳來,人語聲頓時消失,原來是一個學長調皮,還耍嘴皮:「要不要我說鬼故事給你們聽啊……」美女幫嬌嗔別鬧了。「會怕的話,我們牽手走吧!」吹狗螺的學長率先示範,就這樣,一個牽起一個。走一會兒後,莉莉頭低低,定住不動,把身邊的學長嚇壞了,正要叫大家時,她又彎腰大笑。「吼!人嚇人嚇死人!」大夥抗議。「誰叫你們剛才想嚇我們!」莉莉很得意。

小團體繼續走,原來帶頭的阿哲那一對卻愈走愈慢,漸漸落在隊伍最後,身邊女同學小美有點怕,問:「要不要走快一點?」阿哲卻不回答,實際上他從莉莉惡作劇後就沒說話了。吹狗螺的學長回頭喊:「阿哲走快一點!」語音方落,尖叫聲又起,是小美發出來,她全身發抖,但旁邊的阿哲抖得更兇,更開始狂跳,兩個黑瞳孔死盯著前方,像沒生命的玩偶。眾人傻了,當阿哲衝出去時,女生們像羔羊被推擠在一邊,混亂追逐中,合眾男之力才抓住他。六神無主下,有人開始念阿彌陀佛,說也奇怪,心經感染開來,小團體漸漸定住心神,一陣子後,阿哲終於不再激動,但全身虛脫。下山後,阿哲火速被帶去收驚,乩童尖聲細氣地痛罵年輕人不禮貌,活該被山上「兄弟」教訓了。

原來事情這麼大條!我因此失眠好幾夜,但姊姊聽了卻大笑:「當壁花還不錯嘛!至少比較安全!」什麼結論嘛,氣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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