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薰在法國待了一年,學業面臨瓶頸,逐漸萌生倦意,她開始想念明衡。不過那天來巴黎找她的,卻是久不見的大哥志清。志清是到巴黎洽公時專程來看她。他們相約在一家高級法國餐館。許久不見,志清依舊風度翩翩,紫薰向來孺慕大哥,忍不住給他一個深情的擁抱。兩人話題聊到紫薰的生父,她問大哥為什麼要瞞著她,而他到底又知道多少?「我這一趟就是特別來跟妳解釋的。我很怕妳去找伊藤,畢竟你們父女之間沒有情感,我怕妳受到傷害。」紫薰最介意的卻是,當年父親為了愛,阻斷了母親和生父之間的聯繫。志清的答案讓真相更清楚。
母親自殺不是真的
「當年,爸爸是真愛著妳媽媽的,他也真的想離婚照顧你們母女。」他說:「不想結婚的反而是妳媽媽。她不想違背自己的真愛,更不想破壞我們的家庭。所以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公司經營,協助爸爸,指導我接班。我一直很感謝她。妳不要怪爸爸,當初他對伊藤承諾是很認真的。」紫薰想起母親纖細緘默的身影,所有事情一肩扛下。「妳媽媽不是刻意要自殺的。是我媽故意誇張的。那天晚上她應酬喝多了,回家又吃了安眠藥,忘記關瓦斯,差點連累到妳,是爸爸搶救了妳。妳媽媽不可能帶妳一起去死,她不是這樣的人。她只是忠於自己的情感。」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紫薰流下了和媽媽和解的眼淚。
紫薰心情好,胃口也好,她還注意到了餐具,是Royal Delft台特夫藍瓷,不過是handwork,不是handmade。志清看著紫薰,過去她喜歡穿著紫色,眉宇之間像極了她媽媽,但美得單薄,現在卻開朗多了。他繼續說:「妳不是沒有人要的孩子。爸爸、妳媽媽和我都很疼愛妳。我媽也不是真的恨妳,反而是妳,從小像長了刺的玫瑰,對她充滿恨意,妳知道嗎?其實是她叫我來看看妳的。」
紫薰心裡軟暖暖的,林家待她不薄,真正的癥結是她的自卑、自艾和自憐。「回台灣吧,妳不一定要學建築設計。妳可以用妳的品味來作生意,大哥支持妳。」
(偷來的幸福31)
小野《青出於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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