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筆
我感覺一天比一天意識不清醒了。
眼皮很沉,連咖啡因或是搖滾樂都搬不動,尤其聽著別人說話,那聲音像從遠方幽幽傳來,綿延的、柔軟的、漸層的、渲染的,像煙圈層層疊疊。吃飯是,緩慢的咀嚼,無聲的消化,生活,安全而規律的如呼吸,思考,瞌睡的謬思,雲朵繾綣著或時而移動,以蝸牛爬行的速度──都讓我好想闔上眼。
我看著你,視線先從你的瞳孔下移些,打轉在你的唇的輪廓,上下各兩片,粉嫩粉嫩的蠕動,有些溼透,毫無防備。世界突然安靜下來,誰拔了收音機的插座?我感覺到意識像有了自我,他們正漸漸離我而去,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我甚至沒想好怎麼稱呼我的意識,請他別急著起程到我更無法稱呼那是何處的遠方,眼前的景象就全失焦了開、始、傾、斜,墜落。
朋友笑說他看著我,看著我「陷入睡眠的那瞬間」,感到很不可思議。
我也感到有些訝異,但這訝異的成分就有點複雜,像肺進了水有點難受而你想表示你有多難受但就是說不出話來。好像有些過分了,腦內啡幽默地說也許他們說的話就是提不起你的興趣?也許病了,克萊列文症候群(嗜睡症)?反復發生過度日間嗜睡,甚至一天昏睡超過十八小時也不覺得清醒。也許有些憤世嫉俗?
「你看你天天熬夜都起不了床了。」一聲嘮叨抵達耳蝸。
今天還是,早點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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