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er Orange
第一次攀岩的機緣是在毫無準備下發生的。那時跟朋友一起去登山健行,攀岩只是個額外的選擇性活動,不會的人也可以在一旁觀看,而我就是那個唯一的旁觀者。
看別人挑戰挺有趣的,因為面對困難的不是自己,可以抱著看好戲或是鼓勵的心情。正開心自己能樂得輕鬆時,遠處負責拉繩索的朋友大聲地問我要不要也試試看,他覺得既然都來了,就不要錯過機會,結果是好是壞也都是個經驗。當下我心裡閃過很多念頭:萬一沒踩穩,摔下來怎麼辦?繩子突然斷掉怎麼辦?因此我表示以前沒有接受過任何攀岩訓練,連最基本的室內練習都沒有,怎麼能直接攀爬真正的山壁呢?我斷然拒絕。朋友說:「你不要先自己設限這麼多,攀岩其實是很安全的活動,不信你試試看。」終於在眾多朋友的鼓勵下,我決定踏出第一步,也才突然理解到,人生很多挑戰都是在還沒準備好的情況下發生,要勇於嘗試才知道會成功或是失敗;還是退縮到舒適圈,當個永遠不會進步的旁觀者?決定權在自己身上。
我在朋友指導下穿上裝備,聽了一些基本的注意事項後就準備開始邁出第一步。朋友看出我些許不安的神情,再次強調負責拉繩索的(他們稱為Security)都是經驗豐富的,只要這邊安全做得好,剩下的根本不需要擔心,我只要專心攀岩就好。
天然的岩壁比室內人造岩壁困難幾倍,尤其是遇到外突的石頭,往往都需要費很大的力量才能越過,手指也因為需要抓牢岩壁而疼痛不已,每當我想放棄回頭時,就想到前面已經攀了一段距離,而且等在前面的又是居高望遠的好風景,現在放棄不就等於一切都回到原點了嗎?就是這股力量,支持著我繼續向上,即使已經汗流浹背、力氣用盡、膝蓋也因為摩擦而有些破皮……。
終於在我登到頂點,擦著流進眼裡的汗水,看清楚遠方美麗的景色時,一切都是值得的,而起點上過度的擔憂以及過程中遇到的阻礙,現在看起來好微不足道;我的內心充滿感動,感動自己勇敢踏出第一步、成功克服困難,才能看到遠方更壯麗的山景以及體會被雲霧環抱的美妙滋味。
攀岩就像倒吃甘蔗,抵達頂點前的過程是最具阻力也最耗費力氣的,但回程就只要像蜘蛛人那樣輕鬆愉地兩手放開、一路踏著岩壁下山即可。回到地面後朋友問我感覺如何,我說:「對我來說是個很大的挑戰。」他笑著回:「人生要是沒有挑戰就會變得很無趣,不是嗎?」
朋友的這番話深深烙印在我腦海中,不只在攀岩的過程中給我很大的信心,更是往後在人生道路上的至理名言;每當我遇到困難而躊躇不前時,它就像一盞明燈、一個無形的推手,鼓勵著我勇於嘗試,接受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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