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映
夜已深,電子時鐘上面顯示時間是22:55。雷已經在樓上的臥室裡躺平且進入夢鄉,而我則才要開始我的深夜之旅。我不是想熬夜,只是想讓自己的生物時鐘做一些調整,如此而已。
此時,屋外還有一點車聲人語。遠處傳來救護車的汽笛聲響,好像一直在十七線上奔馳著,不知道要開往何處,而隔壁鄰居夫婦還在騎樓上輕聲交談著,語句似乎隨風飄散了,有一句沒一句地,讓屋內的我聽不清楚說話的內容。
我靜靜地坐在書桌前寫作,寫到一半,電冰箱的壓縮機突然運轉起來,那個突發的巨響,讓我陡然間意識到了它的存在而有點驚動心湖。
一直以為夜是靜的,直到現在,我才發現那是自己的錯覺。夜裡,因為安靜,只要有一點聲響,就能劃破空氣。剛剛,有一輛汽車緩緩路過,輪胎壓在馬路上,發出沙沙聲響,我猜那是附近一個到家了的駕駛人所開的慢車。
正當我細心描繪那輛慢車路過的情形時,我聽見另外一輛汽車剛好從我屋前風馳電摯地疾駛而過,我想像那是一個歸心似箭的駕駛人所開的特快車。
聽著一輛接著一輛的汽車在深夜裡路過,剎那間我驚覺到,我開的也是夜車,是一班於22:55意外開動,預定24:00抵達終點的時間列車,它正滿載著濃濃的睡意往目的地搖搖擺擺地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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