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一蘋

我會想像一個類似臨時避難場的巨大空間,所有人都來到這裡,無所事事,有些人開始發表意見,有些人開始群聚。這似乎是災難發生後的義務了,秩序正透過這樣的活動開始重建,儼然人人都有表演的責任,摀住嘴巴、揚言離開都是藝術,不被任何人發現的最是在這裡苦苦經營那個。

太多人都在觀看,所以一切都是表演。

發現沒辦法在臉書捍衛自己有多真實之後,我莫名感覺心安理得,開始用表演加蓋自我,感覺像是違建,又覺得那裡本來就是空的。我寫記憶中發生的事,寫完感覺它死了一次,放在臉書上一秒就感覺它又死了一秒,得到一個讚就像被刺一刀,直到我繼續寫出下一件事。

特別讓我惶恐的是,臉書上的表演沒有改變生活的其他部分,連一點都感覺不到。我以為事情被知道了就得是那樣了,如果還是被當做付出了無謂的懇切,那該向誰證明……彷彿必須證明的那個東西呢。我不明白為什麼其他人能輕鬆使用臉書,我很慢地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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