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母親的除夕,沒有肉的晚餐,最後這個家連爸爸也沒有了。

記得國小的時候,父母感情還很好,家裡的相本總記錄著那時我們全家四處遊玩的幸福時光。但也不知是何種機緣下,母親受到宗教的影響,開始吃齋念佛,工作之餘也都前往佛堂修行。隨著時間越長,母親越像修行人,除了搬離主臥房,甚至於在過年的除夕夜晚上,撇下我們與道友團聚。我們覺得她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她卻說她跟佛有緣。


難以接受 錯怪父親
長期下來,工作辛苦的父親實在受不了沒有肉的晚餐,也無法接受夫妻分房睡,他覺得家不像個家,無法接受變調的家庭,於是要求結束婚姻關係。那時我才高一,父親搬離家裡,將房子留給我跟母親。
一開始覺得父親狠心跟無情,並同情母親,但發現到母親其實自得其樂後,卻也對母親生氣,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矛盾情緒。之後得知父親跟賣剉冰的阿姨相戀並同居,心中滿是憤怒,覺得他拋棄母親跟我。雖然我知道,他們離婚錯不在父親,但當時才讀高中不夠成熟的我,心裡想的是「我們全家3人再度出遊的日子回不來了」。


旗津依舊 人事已非
雖然父親搬離家裡,但仍供應我的生活費及學費,偶爾帶我上餐廳吃料理,但不曾再一同出遊。有幾次父親開車要拿錢給我時,透過車窗,我可以發現裡有一名女子,但她從不曾下車跟我打過招乎,我也不曾對父親提及此事。直到大一時,也許他覺得我夠懂事了,有天父親突然說找個時間跟阿姨見個面吃飯。
第一次見面時,我可以發覺阿姨的神情有些緊張,打過招呼後,才剛坐下來,阿姨馬下從地上抱起一隻大型哆啦A夢的玩偶在我面前,說是從父親那得知,我從小最喜歡的卡通。那時我有些害羞臉紅,但心裡有微微開心。與阿姨相處下來,發現到阿姨似乎是個開朗很會吵熱氣氛的人。阿姨也提議一同到她的老家旗津出遊,她要帶我們品嘗新鮮又便宜的海鮮,我也興奮同意。在旗津的那天,我忽然想起在小時侯全家人也曾經來過,不過這次卻是跟父親及他的女友,再也不是全家人了,瞬間我突然有種「景物依舊,人事已非」的難過。


長大之後 原諒母親
大學時離家至中部求學,偶爾幾個月才回家一趟,聽到母親:「沒事就不要回來了。」那時我明白母親已將世俗感情看淡,在心裡瞬間原諒母親。之後我跟阿姨的關係也一直維持很好,有時也會跟她談談我的人生方向及關於男朋友方面的事,比起母親更有話聊,我欣然接受父親的選擇。甚至我的大學畢業典禮,是父親偕同阿姨出席參加的。
這幾年過去了,母親依舊熱衷於宗教,從她的臉上總可以發現她越來越慈祥,我知道她跟父親同樣覺得幸福,身為子女的我替他們感到開心。


海洋╱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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