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雅雯
日劇史上最高的收視率說明了大家對不確定的愛情有多麼關心。一段戀情才開始,但對觀眾來說,這結局已經是高潮,前面的迂迴、曖昧彷彿才是愛情的過程……
他愛我嗎?他不愛我嗎?
該去見他嗎?他想見我嗎?
問號開啟了愛情
對不確定最關心
開啟愛情的鑰匙是一長串的問號,男女主角必須不斷嘗試、不斷摸索,憑著若有似無的情愫,仔細觀察、反覆推敲,努力在其中尋找可以證明愛情的證據,而所有悲與歡的情緒在這漫長、壓抑、猜疑的過程中,慢慢發酵、膨脹。愛情的迷霧朦朧,對方的身影那般模糊,感情捉摸不定,男女主角必須用盡全力去尋覓,結果是失去?還是獲得?霧只要一日不散,愛情只得在曖昧裡擺盪,可也就是那隱約的微酸滋味,將愛,推向了高潮。
日劇《Hero》可說是描寫愛情那曖昧關係的經典之作。一個只有國中學歷、做事不按牌理出牌、老愛穿著橘色羽絨衣與牛仔褲的檢察官,對上一個中規中矩、一板一眼、奮發向上的女助理。原本不相襯的兩人,卻在不平衡的磁場裡相互吸引,不可能的愛情增加了曖昧的張力,木村拓哉與松隆子相互間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被觀眾放大檢視,日劇史上最高的收視率說明了大家對不確定的愛情有多麼關心。
木村拓哉與松隆子伸張正義常常大快人心,可是他們若有似無的情感才能終日揪著影迷的心,兩人的愛情一直見不著明確的結局,所以大家守著電視,等啊等,盼啊昐。
等到了最終回,盼到了演員與劇組字幕都跑完,編劇這時才大發善心,讓下調到沖繩石垣島的木村戴著草帽去調查一樁魷魚乾失竊案時,與前去探望他的松隆子牽手重逢,宇多田光的歌聲在此刻響起:「從我這邊一直傳達給你的暗號,你還是無法解讀它,come on,告訴他吧,還是放棄吧,就這麼隱藏吧,直到無法逃離為止……」一段戀情才開始,但對觀眾來說,這結局已經是高潮,前面的迂迴、曖昧彷彿才是愛情的過程。
曖昧增加了想像
沒有答案最揪心
也因為如此吧!初戀才教戀人們刻骨銘心,因為當時愛情的輪廓那麼不清楚,曖昧的過程更崎嶇,記憶自然烙印得更清晰。所以,我還記得十七歲收到的白色山茶花,因為我曾經捧著它再三思量他的心意;我也無法忘記他第一次輕撫我的髮絲,因為我曾經想藉此揣測出愛情的重量;我也沒有忘記過他第一次站在我窗口的景象,因為我曾經為此計算愛情的路可以走得多長。愛情的曖昧增加了想像,感情也因此延伸。
2001年有木村拓哉和松隆子的《Hero》,2010年有竹內結子和西島秀俊的《草莓之夜》,一樣是一對在司法單位為正義獻身的男女,一樣是撐著面子不隨意表達感情的主角,愛情於是在他們曖昧的互動裡緊緊抓住了觀眾的注意力,所以大家不敢錯過任何一集,甚至任何一分鐘,深怕錯失了他們的一個表情、一個擁抱,那可就錯失了愛情的證物。
長期等待的張力,成了愛情高潮最有效率的推動力,但兩齣劇還是有個不同之處︰《Hero》的影迷終究在最終回就等到完美結局,可是《草莓之夜》的編劇何其殘忍,竹內結子和西島秀俊直到最後一集還是曖昧不明到極限,觀眾恨得牙癢癢。製作單位要大家耐心等到2013年1月上演的電影版,一個交代要等兩年,愛情之路還真漫長。
所以即使經過了十年,宇多田光依舊可以大聲唱著她的〈Can You Keep a Secret〉:「就算在你身旁,你還是在找尋迂迴的表現,如果你不想身陷迷宮的話……再也無法回頭,Can You Keep a Secret?若不是嘴巴說說的話那就證明給我看吧……」只要尚未找到愛情的答案,高潮就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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