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
五個弟妹中,二弟在19歲隨我登墾丁大尖山,回程到海邊玩水,因不諳水性而喪失年輕的生命,這也成為我這輩子最深的痛。對母親的愧疚,更在年節團聚時如噩夢隨行。
我做主送大弟去陸軍幼校就讀,躲去母親要他當黑手的命運,但是我沒獲得大弟的讚許,聽到的只是他不斷抱怨軍中的種種,他且把自己破裂的婚姻歸因軍人身分。
而大妹出生在父親入獄那年,她向來身體狀況不佳,長大後選擇在菜市場賣菜。有一年她子宮長瘤,手術後,我在台北幫她找好工作,要她放棄賣菜,免得粗重工作有礙傷口。勉強上幾年班,她還是回去賣菜,並批評我的作為:「霸道,不管別人感受。」
小妹18歲才決定要讀高中,她住在我台北家,半工半讀直到大學畢業,我視她如己生,噓寒問暖,只有她肯定我的幫忙,但小妹個性古怪難以捉摸,如今她已屆不惑之年,只要她開口任何要求,我的回饋總是百分之兩百,但有時她卻不領情,還澆我冷水,我才發現自己又做過頭了。
小弟也是來台北完成專科學業,我這當大姊的,對他的操心從來沒停過,什麼事情都想插手幫忙,結果造成自己身心沉重負擔,對他們的口氣或許沒好過。我自以為疼愛弟妹,不過回想起來,他們對我除了害怕,好像沒什麼好印象;雖然我處處為他們著想,做法卻無法得到認同。
最近和大妹聊天,她給我的勸告是:「弟弟妹妹都各有安穩的生活,年紀都夠大了,妳可以放手了。」原來我對他們生活上的干預,是另一種無形的壓力,希望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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