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世紀八○年代,台北六條通曾有個著名的同志酒吧叫「名駿」,那時還在念醫學院的我,曾在那裡看過他。之後才有「柴可夫斯基」,接著才有「Funky」。我也都陸陸續續看到他。身高逾185,白人,俊帥的外型,即便燈光幽暗依然引人側目。眾人竊語中他怡然摟著台灣男友David,有時神父脖子上那圈白硬領子還沒來得及拆掉。
沒錯,他是如假包換的神父。那時他還年輕,派來台灣不到半年,一次周末下午經過台大校園,一眼便被那一群在烈陽下打著赤膊打籃球的東方男孩吸引。他瞪目結舌呆立在球場邊半晌,自此生命打開了另一扇門。
無毛光滑的年輕亞洲肌體,曬得黝黑發賊光,從此便成了他的基本「擇偶標準」。而David便完全符合他的東方情慾癖:一身結實鼓脹的肌肉,V領T恤露出深長事業線,臉孔是長年在白沙灣曬出的古銅膚色,海軍短髮,在酒吧裡笑起來,遠遠都看得見一排牙齒森白。如此惹人羨妒的一對呵。
同志神父多有所聞
之後我便少去同志酒吧了。但那神父配少男的形象實在印象深刻,多年以後仍存在腦海裡熠熠生輝。在看電影《神父》時,便又複習過一遍。
今日網路更令神父的「同志現象」無所遁形,YouTube裡多的是拍案驚奇的「深入報導」,逼得教廷不得不屢次出面回應。據美國一項調查,神父的同志比例約20至50%,為何這麼高得離譜?而天主教當局屢屢祭出不合時宜的反同志立場,又情何以堪?
去年在德國駐村,知道了德國還對人民課「宗教稅」,以補貼教堂的收入不足。這其中是否包括了對神父的養成?而身為神職人員,面對神,還是面對自己的性向,比較需要勇氣呢?而這麼多同志選擇神父這條路,答案顯然已經很清楚了。
陳克華《我的雲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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