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傻過、以為懂事過,卻總在感覺愛快離開時,就竭盡所能的作賤自己,很卑微地,希望對方能夠因而改變心意。
我很愛那位男友,距今已經10年,還是很常想起他、夢見他。
當時我們高二,他是二年級下學期才轉學過來的,跟我同班,第一眼見到他,一見鍾情,在我百般追求下,他終於點頭與我交往。我們感情很好,時常黏在一起,但其實我一直知道,他沒有像我一樣那麼喜歡他。
女追男,隔層紗;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的確簡單又快速,但取而代之的,卻是男孩並不那麼珍惜女孩,有位男孩向我說過,就因為當初我非常主動,所以他才想說跟我交往看看,之後他雖然對我不差,但是一遇到他自己喜歡的女孩,我就被擺在不知道第幾順位去了,但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甜蜜2個月就變天

回憶起那天,往事歷歷在目,大概在我們交往60多天時,我們正甜蜜蜜地躺在他的床上聊天,我以他的手臂為枕,舒舒服服地。而他一開口,便摧毀了我們之間的平靜。
他說:「我發現我喜歡上一年級的一個學妹耶。」因為當初交往時,他就告訴我,其實他並沒有那麼喜歡我,但是願意試試看,若他有心儀的對象出現,他會告訴我,我們再做討論,殊不知這天來得如此迅速。
我有些尷尬地笑著:「是喔,是哪個學妹?是林某某也有興趣的那個嗎?」
他緩緩地點著頭,隨後就把頭塞進我的胸口,然後呢喃地:「噢……她真的好可愛喔。」我其實很想把他推開,但我沒有,只是強扯出笑容,一個他看不見的笑容,小聲的在他耳邊說:「那……我幫你追她啊。」
他快速地抬起頭,一臉驚訝地望著我,但一看見我認真的神情,他就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了。起先他還很反抗,找了很多藉口與理由,認為這樣做對我們都不好,但我慢慢地說服他,見他越來越放下防備。
最後我告訴他:「我愛你,所以我想要你幸福,如果跟她在一起會讓你幸福,那我就願意去努力。」
他又繼續把頭埋進我的胸口,這次他輕輕地抱著我,不知道是感謝抑或是其他情緒,我分不出來,我一直對他的情緒感到很陌生,也許他的離開,不是因為他的無情,而是因為我的遲鈍。

另找男生玩四人約會

幾天後,我成功的要到了學妹的聯絡方式,並且讓他們兩人搭上線,他們的第一次約會,也是我另外再找一個男生陪我,來個讓學妹放下戒心的四人約會。
當時陪我的男生,他從頭到尾沒有問過我任何話,但會陪笑、會幫忙拿東西,我準備要偷偷消失的時候,他也很有默契的陪我一起消失,他知道那個男孩是我的男友,但他選擇什麼也不過問,是對我的體貼。
這次四人約會後,我一個人在回家的公車上,哭得不能自我,還記得旁邊的上班族阿姨給了我一整包面紙。
心,痛得難以言喻,整個人像被撕毀一樣,但一出現在他面前,在他與學妹的面前,我便得快速地拼貼出一個正向樂觀的自己,我告訴自己我不能哭、我要永遠笑著,在他們面前永遠地笑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成了學妹的知心好友後,才漸漸發現,原來學妹有非常非常多的約會對象,多到有的時候她自己也搞不太清楚誰是誰,她記憶的方式是跟這個人出去吃了些什麼,或是這個人送了她什麼,所以有些人帶她去了同一家餐廳,或者送了同樣品牌的包包,她就搞混了。
而值得慶幸的是,在我的努力之下,她至少知道我的男友叫什麼名字,甚至於有時中午不知道找誰吃飯的時候,會到我們教室來找他陪她。
但這小小的幸福感,對血氣方剛的高中男生而言,還是不夠的。男友告訴我他想要更多,他想要得到學妹的一切,他希望能夠當學妹唯一的男友;同時,學妹卻也告訴我,她對男友沒有太大興趣,因為男友並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陷入兩難的我,卻還是很自然地選擇讓我愛的人幸福,所以我繼續在學妹面前幫著男友說話,講到學妹告訴我:「既然妳覺得他那麼好,那妳去跟他在一起就好啦。奇怪了,妳是不是喜歡他?不然妳幹嘛一直跟我推薦他?」
面對學妹越來越起疑的情況下,為了讓學妹停止懷疑,我便告訴學妹:「其實我……我喜歡妳,是愛一個人的那種喜歡,我待在妳的身邊是為了讓妳幸福,我自覺無法給妳幸福,所以今天我發現這個人是可以給妳幸福的人,所以才會極力的希望你們能夠在一起。」


學妹回答衝擊太大

沒想到,學妹竟然回我:「其實我早就知道妳喜歡我了……要不然,我們來交往呢?妳覺得怎麼樣?」
我受寵若驚,睜大著眼看著學妹,見她一臉真誠的模樣,我竟有點無地自容。
晚上9點的台北街頭,車聲呼嘯而過,路燈閃爍,我們兩人四目相望,沉默了許久,最後,她轉過身,昏暗中,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見她舉起手拭過眼角,動作輕輕地,然後她又轉了回來。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這麼苦的笑容,至今也沒在其他人臉上見過。
她說了一句話,讓我回想起這段往事時,總是一陣鼻酸。
「其實,在第一眼見到妳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是同一種人,都是可以為了愛,不要自己的人。」
後面的這一小段故事,我沒有告訴那位男友,隔天一早,學妹就親自約了男友,並且拒絕了他,還暗示地告訴他,要好好珍惜勇敢付出愛的人,男友告訴我後,還一度認為是我做了什麼讓學妹這麼說,我只是笑笑,什麼也沒回答。
再後來,學妹就轉學了,沒能看到她升上二年級,也不知道她轉去哪裡,在那天晚上後,我們就完全斷了聯絡。
而我與這位男友,大約在半年後分手了,在交往的後來,他不停地希望我離開他,不斷地以言語刺激我,像是對我說:「妳能不能不要一直黏著我?」「去找別的男人行嗎?」以及「妳真的讓我很煩,不要讓我看到妳。」
我便默默地離開了他的生活、他的世界,也漸漸地了解到,原來,不管做了什麼,如果不懂對方要的,給的只會永遠不夠。


赤小荳╱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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