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S年代我上大學,與阿太和小靈同是夜貓子,也是莫逆之交,每周至少一天,3人聚在大學城旁的24小時咖啡店,點一杯咖啡要一杯水,徹夜談天論地,分享未來的夢想。
因重考兩年,年紀略長我們的阿太,有輛十幾年的二手小車,每每夜談累了,就載大家看夜景,甚至夜半趨車前往當時中部某條林立著八大行業的街道,只為了比較哪一家的辣妹比較辣,我以為這就是「知交」。
後來阿太因為體重過重,收到確定永久免除兵役通知書時,他開始為了把妹,進行減肥30公斤的計劃:夜半在操場跑步、抽菸、飲大量黑咖啡及只食番茄;除了夜半操場跑步,對於其它減肥行為,我每每見面,就叨叨念念,希望阿太為健康著想停手。
然而,趕著期末5千字報告的那一晚,打開套房小冰箱,裡頭還有阿太存放的兩瓶啤酒以及雞爪滷味,這才想起,怎麼3人好久沒有聊聊了?這時傳來大門的開啟聲,我開門探頭,發現與我租同一棟大樓套房的小靈,夜半躡手躡腳準備出門,見狀的我,還說了:「報告遇到瓶頸,要出門找咖啡神擲筊問靈感啊?要不要找阿太一起幫忙?」


要支持 不要老媽子
小靈不擅說謊的眼神和支吾其詞,明白地告訴了我,從此「暗光鳥三人組」已不再「鳥」我了。
「阿太需要的是『朋友』,不是一位碎碎念的『老媽子』。」小靈轉達給我,阿太對我們的友誼判決書,直接是死罪,連申訴機會也不給我。學期結束後,阿靈搬出這棟大樓。
過後的那幾周,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捫心自問:為什麼?對好朋友關心錯了嗎?直到一次,踢到商家置放門口的石敢當,我痛得爆粗口大叫,跌坐在地上,揉著腳掌;甫稍稍抬起頭,見到路人,原以為他們會投以同情眼神,沒想到,我見到的是路人是面露嫌惡。當下,我頓悟了,也許我自以為是的「關心」,在這段「暗光鳥三人組」的友誼,是一種令人嫌惡的多餘。
雖然曾經試圖挽回這段友誼,最終贏得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從此我學習到,再深交的友人,永遠要為彼此留有一條線,而且千萬不可踩它。


阿然╱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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