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寶與阿海戀愛3年,吵了幾次要分手,相愛是絕對的,但不合也如此確定,「怎麼辦?我們只有床上合。」美寶困惑地說,阿海哀怨回答:「哪有,最近妳都拒絕我。」唉呀,美寶早睡早起,阿海是個夜貓子,白天各自都忙,到了假日,美寶要進行斷食療法,阿海則要大吃帶喝紓解工作壓力。
「時間都湊不上怎麼合?」美寶說。第一年,美寶還能陪阿海到處吃喝,阿海也願意跟美寶爬山涉水,他們床上火熱,床下也纏綿,各自進入35歲,也都有許多感情經驗,原本認為彼此是可以長久的對象,進入第二年,美寶開始禪修,阿海迷上了重機,美寶辭去穩定工作,計劃到印度旅行,阿海升上經理,買了第二輛重機,人生整個叉開了。


一起過夜絕對失眠
第三年,他們還相愛,一起過夜時若不是美寶忍耐著熬夜,就是阿海躺在床上睡不著玩手機。不知是美寶性慾低落,或是熬夜帶來的後遺症,還是根本上美寶已經不喜歡這個縱情聲色的男人,雖然他們曾經是無話不談、彼此相知的情人,阿海納悶美寶怎麼變了那麼多?但更核心的問題是,他發現自己還不想定下來。他們談了很多次,每次提到分手,還是忍不住哭泣,但不分手,卡在這兒兩人都痛苦。
這天他們又約在最初約會的餐廳,美寶只點了生菜沙拉,阿海的牛排特別生,鮮紅的湯汁流出來,美寶說:「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了,過去這一年我都在勉強自己。」阿海切開牛排,嘆氣說:「難道要為了一塊牛排分手?」美寶說:「我們好聚好散。」阿海紅著眼睛不回答,生悶氣似地一口一口吃著牛排,美寶那麼美,但他心中清楚知道,她已經不是他愛的那個美寶了。


陳雪《命運交織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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