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幾乎還是個孩子,大二,快要滿20歲了,還沒交過女朋友,每周一三五到葉太太家幫小強補國語數學,葉先生總是不在家,有過動傾向的小強常把葉太太氣哭。差不多第二個月,小強的數學也沒任何進展,倒是很多時間幫忙安撫哭泣著的葉太太。


從來沒見過葉先生
他們家挺闊氣,裝潢擺設都是最時興的,葉先生是個醫生,美容科,他很難想像葉太太的美貌可能經過葉先生動刀?6點到8點,教學結束,葉太太會切水果給他們吃,小強大約會再闖5個禍,直到葉太太又哭泣為止,他問葉太:「小強每天都這樣嗎?」葉太太大眼睛裡頓時注滿淚水,令人愛憐。
這次他待得比平時都久,葉太太像有一輩子的苦水需要傾吐,邊哭邊說,還不忘站起來追打小強,他不知何時杯裡的咖啡變成了紅酒,正如他不知何時他與葉太太在那張巨大的床舖上翻滾,他幾乎可以確定是自己主動的,但又記得葉太太摟住他頸子時,胸口傳來的香氣,他很懷疑自己竟然沒有一秒鐘想到葉先生可能回家,或許因為他從來沒見過這位先生。
那段日子,小強倒是安靜不少,葉太把iPad給他玩,小強對於憤怒鳥很有一套,當鳥兒以各種方式攻擊豬,他就在寬大的主臥室裡以各種體位與葉太太性交,這個悲傷的女人竟有那麼性感,他沉溺於一邊聆聽葉太太呻吟,一邊聽見客廳憤怒鳥的砲彈咻咻彈跳攻擊。事發那一刻周遭非常安靜,他們竟都沒有察覺異樣,葉太癡迷的臉妖美而恐怖,彷彿可以將他擊碎,他躲過她發狂的啃咬,抬起頭,看見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盯著他,男人張開的嘴沒有喊叫,像是一個漩渦,吞吃了一切聲音。


《命運交織的房間》陳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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