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tle

以前,為了參與大學系上的活動,大家都穿著高中時期的制服出席,那是一個加深認識彼此的好機會,知道原來某某人的高中就在我的學區附近,或者誰原來跟我搭同一輛公車通勤。為了這一天,前一晚我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找制服,還沒放榜之前,我就已經把制服塞到衣櫃的最裡面,算是告別受拘束的青春期,制服從櫃子裡抽出來時,我聞到一股霉味,可能是我連洗淨曬乾的時間都省了,我手裡的制服皺得像梅干菜,不過最要緊的是,制服上有顆釦子沒了。

我這才恍然想起,畢業那天,一位女同學向我要了釦子,我知道那是一種流傳在校園間的傳說,只是我沒什麼心思去在意,後來那顆釦子大概在朋友間吵吵鬧鬧之際,被誰取走贈人,以為成就了一樁美事。

制服上消失的釦子,代表了一段可能的愛情從此無疾而終,反而添增了我一段記憶。

後來我察覺到,似乎有很多東西,消失之後竟顯得記憶深刻,譬如有一本書,想要重溫回味,發現原來在別人手裡,而那人是走過我房裡的女孩;又譬如寒暑假,當時至少可以在暑假作業與悠哉的假期之間訴說抱負,即使是空談,可是現在僅是想要一個優雅的週末喘息都不可得。

消失之後,一種印象取而代之,像枚記憶的徽章,等著我回頭閱覽。

後來我臨時找了一個類似的紐釦縫在制服上,那天,誰也沒有察覺制服有什麼不對,好像誰也無從窺知一段隱匿在我青春記憶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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