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做的!出來啊!」
抓了一個又還有一個,身為胖子就該被整嗎?


我來自高雄的一個傳統家庭,從小因為個性比較女性化,體型較胖的關係,常被嘲笑。「死胖子」是最常被取的綽號,但其中讓我最難忘的,還是14年前,那斷斷續續約一年的水果破壞行動。
 

午餐水果 爆炸開花

當時我還是個小學四年級的孩子,班上當時有30個人,而我們這班常常受到關注,其一是因為教務主任的女兒也在這班。當時吃完飯後,我是常常被叫去搬午餐桶的那個人(尤其是最重的桶子),就有一天開始,我發現到我的午餐點心的水果被踩扁在地上,起初沒有想太多,傻傻地認為這是人家不小心碰到踩扁的,就自己清乾淨了,但是當時我沒想到這只是序曲,一首活在水果與恐懼之下的序曲。
自從那天之後,就會有不定時的「水果爆炸」事件,尤其是番茄、葡萄等多汁的水果,常常搞個「遍地開花」,幾次後忍不住了跟老師反映,老師也在朝會和學生發布這件事,但豈料更助長了第二波的攻勢。
自從老師介入後,經過了幾個星期的風平浪靜,卻不知是暴風雨的前兆,那天我將哈密瓜放在桌上,去上個廁所回來時,看到我的3隻筆,直挺挺的插在我的哈密瓜上面,旁邊還有張寫著「去死吧,死胖子」的字條,我非常生氣,一直大喊:「是誰做的!出來啊!」可是卻沒有人回應我,而之後就一直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只是水果,我的文具也損失不少,更別說收到那些咒死的字條了。
 

抓了一個 還有一個

其實在那時有位看不下去的同學,有來跟我說是某個人做的,但當我與老師反映,老師就讓那個疑犯同學陪我搬餐桶,但之後卻仍然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怎樣也捉不到兇手,讓我懷疑根本是多人犯案。
終於,換到最高潮的引爆點了,那天一樣是番茄,我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所以沒有拿水果,但中午睡覺時隱約感覺到身邊的番茄味如此的重,總有些不好的預感……到了第一節上社會課時,從書包拿出社會課本時,隱約感覺到濕濕的,而當我將書打開時,一坨又一坨的番茄泥就在我課本裡流出。自認堅強的我終究崩潰了,跑出教室,大哭了一場,老師看到了我衝出門,問了我原因,我便將那沾滿著新鮮番茄泥的社會課本拿給老師看。
我回到教室後,課也沒有心再上下去,老師開始在班上討論起開玩笑與惡作劇的差別,而且還讓同學自首,到底誰有做過這些事。當我見到一個個離開椅子的身影,每個都是刺往心裡的箭,重重的打擊我,包含一些我認為是朋友的人,教務主任的女兒也在其中,而當老師問大家說為何要這樣做時,聽到的答案都是好玩兩字,這讓我更難過了。
那天,我收到一整個人龍的對不起,但傷害已造成,如今我也離開了那些人,但直到今日還是會想起,想起那悲慘的學生歲月。

 

金針菇╱高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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