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愛,但卻是很多很多的喜歡……。
最近藉由FACEBOOK尋找到許多多年不見的國小同學,甚至還開了個社團,不管當初同班或不同班,都邀請回來聯絡聯絡感情。
從開始的三個,到十個、二十個、三十個,越來越多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與記憶中的揉合在一起,重整起我那零散片段的回憶。
後來,直到她也被邀請進了社團,頃刻間,她的笑聲、容貌像潮水般淹沒我的腦海,我幾乎要窒息──啊,原來我一直記著她!
她說我們有十年沒見了吧?我說不只喔,有十五年了。
我們兩家住得近,放學後總是一起回家。一路上我們嘰哩呱啦講個不停,總有聊不完的話題,而我最愛胡亂編一些自己的「傲人事蹟」,她卻聽得好開心,總咯咯笑著說,真的嗎?真的嗎?可她從不計較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也樂於每天都天馬行空地想些有的沒的來說給她聽,只是我從沒想過自己為什麼這麼做。
直到長大了才發現,原來我只是想聽聽、想看看她那率真的笑。但那時候的我只有七歲、國小二年級,又哪裡懂得這許多?
有一次她來我家玩,一下子忘了時間,天黑了,母親就將她留下來吃晚飯。當我跟她說起這段時,她說記不得了,果然回憶是要靠彼此去拼湊的。
後來國小三年級分了班,我跟她也分開了──從此沒有真正再交談過一句話。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子。她說在那個時候,跑去隔壁班找女生朋友的話,會被說男生愛女生的。
啊,是啊。但,就為了這微不足道的面子,雖然一直到國中都還是同校,但都沒能再一起玩、一起說話,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她又說她以前把我當偶像,覺得自己是個醜不啦機的小丫頭,離我很遙遠,沒機會跟我做朋友,還說自己曾經似乎被排擠,所以不太喜歡班上的同學。
看著螢幕上她傳的訊息,想她噘著嘴的時候,我的心揪了一下,有點痛。
我說,從來都不知道妳是這麼想的。她說,那些心裏話當然不會說出來,長大了再說,反而比較對味……。
可現在,她已不是個自己口中的醜丫頭了,我也從來不覺得是;她已長得亭亭玉立,又會打扮,重要的是她現在過得很好,有目標、有夢想,反觀自己,可說得上是「小時了了」,現在的我正陷在泥淖中,不知所措。
她對我說了些鼓勵的話,也建議我可以出國看看,增廣見聞,對自己很有幫助。我看著她相簿裡在國外拍攝的相片,她還是笑得那樣純真,而且更多了幾分自信。
我看得出神,說妳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似的;回過神來,她早已張開那潔白豐潤的羽翼,向著陽光,飛得好遠、好遠……,我則駐足在原地,拾起她遺落的羽毛,傷懷。
我說,我們以前算是青梅竹馬嗎?
我說,分班之後,有沒有曾想到我班上來找我?
我說,妳之於我,不是愛,但卻是很多很多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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