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操場上純真地吶喊的我們已經不復在了……。
那曾經一次又一次翻牆翹課的我們現在都翻進了社會的樊籠裡。
從走入社會後,我們的瞳孔便不再是過去那般晶亮的黑色,不知何時起我們都被悄悄地抹上一層憂鬱的淡藍。
那層藍讓我們看起來像個大人了,而那層藍也讓我們看不清這世界原有的色彩。
最後我們的笑容逐漸萎縮,心情也不再換季,而我們彷彿約好般都停留在枯槁的秋季裡席地而坐;就坐在有著刺鼻味道的腐葉堆上,不發一語……。
「你也來啦……。」每看到一張又一張過去熟悉的面孔也跟著走進這該死的季節裡時,我們都會望著彼此,心照不宣地默想著這句話。
我們都在命運的牽引之下困進這場不知刑期的監獄裡,而這裡也夠空曠,足以容納這世間所有的男女。
每個人走進這裡的理由都不盡相同,有兄弟鬩牆、婆媳不合、感情不睦、上司欺壓、經商失敗、生活不順等等,但若仔細去研討這些問題的來源時,最終的答案似乎總是能和新台幣扯得上邊。
「我們竭盡一生所追求的最後竟成了心頭上的毒瘤。」我如此說著,而大夥兒也跟著嘆了口氣,然後各自將眼波投向耐人尋味的遠方。
就在此時,有個穿著西裝的男子突然間站了起來然後興奮地大叫:「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他話一說完便急著往來時的地方快步邁去,大夥都急著喚他,只見他帶著孩子般的笑容回過身說了一句:「命運安排我走入愛情!」
我們多數人都帶著羨慕的眼神送他離開,卻突然聽見有人說:「不用羨慕,因為等他結完婚後,命運一定還會安排他再回來的。」
我轉頭一看,發言的是一名帶著婚戒,略微中年發福的男子。
「看那深藍的枯樹、深藍的落葉、深藍的秋風、深藍的操場、深藍的城市建築……,卻只有天是灰的。」他望著天空,一邊揉搓著手上的婚戒一邊這般對我說著,而我也在無意間瞥見他的瞳孔由淡藍轉為深色的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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