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知名專欄作家林沛理不久前在《亞洲週刊》發表了一篇名為「婚姻的不敗之謎」的有趣文章。他在文章中指出，婚姻是雙刃劍，既滿足你的需要，也懲罰你的本能，「但人類仍願意為此付出非人的代價」。
他在文章中直指婚姻的不敗是一個謎，因為一夫一妻根本強人所難，「婚後，你只可以進入某個人的身體，或者只可以讓某個人進入你的身體。想深一層，這個建議其實不人道和荒謬得有點泯滅人性」。
他更進一步指出，人類願意為婚姻付出非人的代價，因為婚姻為他們提供無可匹敵的方便，「分析到最後，我們結婚往往不是為了虛無縹緲的愛情，而是要滿足實際的需要；又或者無法抗拒婚姻帶來的種種方便和好處」，而「對男人來說，婚姻是閹割（castration）。對女人來說，婚姻是誘拐（abduction）」。
對我來說，林沛理的觀點雖然有其偏於極端的一面，但卻也有其真實的部分。
違反人性 但卻便利
婚姻哪有不敗的？其實婚姻失敗的例子比比皆是。當然，我了解林沛理說的「婚姻不敗」並不是這個意涵。他說的是，婚姻這個不人道、不值得的東西，竟然能一直存在，絕大多數的人還樂此不疲。
林沛理所說的一夫一妻制婚姻不人道，是把人類的動物性攤到桌面上來檢視。從這個角度切入，婚姻當然不人道，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有婦之夫拈花惹草，有夫之婦紅杏出牆的故事。因此婚姻對人類在這一方面所進行的道德約束，基本上是違反人性的。
這就如同中國古時對女性用「貞節牌坊」所做的道德約束，不但違反人性，而且慘無人道。還好，那樣違反人性、不人道的道德約束，大體上已經絕跡於大多數的人類社會。雖然在譬如印度或者中東國家的某些地方，仍然有女性因為這類事情被處以私刑。
那麼，婚姻有無可能像貞節牌坊，有朝一日也在人類社會中漸漸消失呢？看起來可能性不大，甚至於無此可能。因為婚姻確實為男女之間提供了許多便利性，以及在法律規範下無可逃避的許多必要性。
說到底，婚姻是人類發明出來的制度，但也並沒有一定得遵守的強制性，人們互相愛戀，仍然可以選擇不婚。吊詭的是，不婚雖然更有可能保持男女之間（當然，現今的社會裡，還有男男、女女的婚姻關係）較好的關係，但是最終人們還是會選擇可能帶來折磨的婚姻。
婚姻的不敗，確實是一團謎。
《無非男女 梁東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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