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相識於酒桌上,上床的時候兩人都醉得兇,從深夜到凌晨,矇朧中感覺到彼此身體的相合,飢渴地糾纏了幾小時,第二天是假日,酒精將退未退,發現兩人一臉疲憊,凌亂的被褥,腫脹的眼圈,失去彈性的皮膚,是酒鬼最不堪見人的模樣,或許是惺惺相惜,或許是彼此取暖,他們又做了一次,這次還是那麼棒,這兩個縱情酒色的人好像生來就該在一起,只要纏繞著彼此的身體,就會覺得合拍。


他們胡亂在廚房吃了泡麵,喝即溶咖啡,那是女人的住處,還養著貓,男人就住在同一個捷運線上,細數起來,他們有15個共同的朋友,有3家常去的酒吧,「奇怪,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彼此都驚嘆著,又開了兩罐啤酒,越喝越清醒,一直纏綿到傍晚,淋浴過後就上街,街邊逛逛,感覺就像已經熟識多年。


對酒不再那麼飢渴
他們十指交扣,生怕鬆開手夢就會醒來,「為什麼會這麼合?」男人說。「是不是因為宿醉?」女人說。「那我們今晚都不喝酒。」男人說。「好,說不定明天醒來就都忘了對方。」女人笑談。他們去吃了晚餐,女人想起她幾乎整晚都酒醉,男人笑說他常醒在不同的女人家裡,女人有些吃醋了,便緊緊拉著他的手,嬌嗔說:「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遇見你。」
回到家,才晚上8點,月光好美,露台上有花香,酒精可能還有百分之十沒有散盡,彼此的喉嚨都可以感受到對於酒精的飢渴,但是他們忍耐著,又一起到了床舖上,夜很靜,很漫長,清醒的時光裡那種令人無法忍受的焦躁沒有來襲,他們擁抱著彼此,吸吮對方的嘴唇像啜飲烈酒,靜靜等待天明,但即使在黑暗裡他們也知道,愛情來了。


《命運交織的房間》陳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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