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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玉芬

和風輕拂樹梢,金黃的陽光灑下墨西哥城林蔭大道,九月天,我彷彿看到黃澄澄的玉米田,一片豐收景象,群鴉展翅飛過秋收的田野,鬆軟的泥土翻開來,鼓鼓的袋子,士兵般排列,等著上車回穀倉。

街坊食肆,五顏六色的玉米餅,自街頭至巷尾,爐台鼎鑊,一路競相飄香。玉米,玉米,金黃的一片,輕輕吹起TACO的口哨,自城市的四面八方而來。

第一次的TACO之旅,美國公路旁高掛招牌標誌大鐘──TACO BELL。那是伴著窮學生生活的遙遠年代,薄脆的玉米片餅,裹著番茄醬汁,舌尖味蕾無多大悸動與喜悅;更多的茫然,是在不知所措的青春歲月,隨著轟轟的車流,消逝在異國公路裡。

印象較深刻的TACO之旅,前年的感恩節,涼颼颼的天氣,一家四口短暫聚首在旅店附近的墨西哥餐廳,不知是否因為親情的催化,那餐的TACO之旅,除了一樣有薄脆的玉米片捲餅,搭配著翠綠的菜蔬、剁碎的鮮紅番茄,拌上橄欖油,有漂亮的拉丁美女女侍,TACO的可親可喜,留下溫馨的記憶。

再次造訪的墨西哥城,高原城市特有的大自然清新與華麗的教堂帶來幾許悸動,TACO之旅,又為陌生的旅程開啟新頁。

圓圓薄薄的一片,如麵團似的,早餐中的儀式,它開啟一天的序曲。爐台上,戴著白白的高帽,身著白制服的廚娘,笑容可掬的為來客貼心服務。現做的TACO新鮮餅皮,一盅盅的食材,洗淨切好,有洋菇、玉米粒、火腿丁、洋蔥細絲、番茄切丁、青蔥珠花……隨人任選添加。彎彎半月狀的TACO,熱呼呼的安躺在潔白的大盤上。

TACO以多樣面貌博取味蕾的歡心。翹翹、彎彎的圓弧形,撒著醬汁,或沾著檸檬汁、少許鹽巴,一咀嚼,玉米穀物的芳香,不斷釋放。

墨西哥城街頭的小吃攤,把TACO的吃食文化發揮得淋漓盡致。那種感覺,就像早期台灣,坐在擔仔麵攤爐台前的長條椅吃著熱呼呼的麵。同樣是市井小民的吃食,墨西哥城的街頭小吃攤,團團包圍著人群,有腆著大腹肉感十足的婦女、有西裝革履舉止斯文的男士、有穿著性感時尚的美少女、有背心運動服分秒靜不得的孩童……人人端著一盤,誰也不看誰,專注在自己的那一盤,津津有味的吃將起來。

這一盤,五顏六色,豐富又壯觀呢!玉米餅當底,有米黃色黑色綠色,任君選擇。烤的或炒的帶有醬汁的細肉塊,盛上一盅盅器皿,有番茄丁馬鈴薯丁香菜末起司細絲黃瓜丁辣椒醬汁,分開盛裝,宛如一場眼睛的食物宴。老闆很豪氣,隨你一瓢一瓢舀,最後變成一個JUMBO TACO。

TACO的滋味,任人選擇。

噢,秋風送爽,豐富的TACO之旅,在雪白的桌巾上,在嘈雜的小食肆中,浩浩蕩蕩的展開來了。

噢,TACO的街頭,我點了一份,那,該加什麼調味料?就像我的人生旅程,我選擇了哪種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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