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是童年的鄉愁,背後的故事也常和感情有關。
比如提拉米蘇,傳說是妻子為即將從軍的丈夫所特製的送別蛋糕。
著名的老婆餅也是,傳說有一對夫妻恩愛卻貧窮,妻子為丈夫賣身治病,失去妻子的丈夫沒失去鬥志,努力地研發味道奇佳的餅,最終靠賣餅將老婆贖回,從此又過著幸福生活,這款美食製作流傳至今就被稱為「老婆餅」。
這故事猶如舊中國版的電影《桃色交易》再現。文創帶動很多產品被「故事化」,故事多以「百年傳承」或者「動人感情」打底。但現實裡少有「從此過著幸福生活」,現實裡丈夫就是把妻子贖回,往後也會揉雜著複雜情緒,陰影伴隨猜忌、怨惱與嫉妒而來。
「我還以為老婆餅是愛一個人就把對方『吃』下去。愛老婆,所以吃老婆餅。」朋友聽了這故事,不僅不相信於今有這樣的愛情力量,男人更不相信自己能寬容大度或委曲求全。
凡書寫就已是虛構
相同故事,聽者感受各異。故事其實多是「編織」的,真正的寫作者都知道「凡所有書寫都是虛構」的理論:書寫者的筆下人物都是「拼貼」來的,為了某種戲劇性或者加深某角色的命運力量,會將想像延伸擴大,何況情節通過文字的詩意化與文學化後,已和現實不同了。
我曾寫過一篇小說,描述孤獨女子每天期待某個男子來拜訪,小說結尾的隱喻其實那男子是每天飛到她窗前的美麗小鳥。但讀小說的當時男友卻不斷質問我是否移情別戀?他竟和書中的角色吃起醋來。也曾有朋友以為我寫他,其實我不過是裁取社會裡的角色,將之拼貼一起。作家取材現實是必然,但經過虛構的技藝敘事,已是另一個角色了。
「凡書寫就已是虛構」,不需對號入座或和書中角色吃醋啊。至於文創故事,百年傳承或動人的胼手胝足可是必備的情節啊。
《風月小報 鍾文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