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錆青

假設性問題可以無限地被製造。

就如某一天我貓在沙發對著一旁看著電視的你問道：「如果我走在莫比烏斯環帶上，你會？」

「我會拉著妳的手，跟妳一起走在其中。」

我笑著，藉此確認我們之間建立的關係。

莫比烏斯環只有一個表面，沒有內外，是一個不論從哪邊開始都只是重複在相同表面上繞著的環狀。

我堅信自己生活在這個環帶上，不停重複著受到傷害以及傷害別人。在與你相識之前，我的人生是如此幽微，世界之於我只是日復一日的運行，然後有人向我傾訴，而我拒絕聆聽。

在這個世界裡，像是一維空間的我也罷，加入他人變成二維的空間也罷，我的日常三維空間也枯躁乏味，直到你出現後我的時間才開始運轉。

「或許哪一天我們將會遺忘這一切。」我以餘光斜眼看著你。

「或許有哪天會回憶起這一刻。」你仍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

我確切而帶著情感直勾勾地望著你的側臉，不為所動的你令我心中泛起一股酸楚與失落。明明我的世界因你而轉動，但你卻毫不在意。就如同過去我對那些向我示好的人們一般殘忍。我從你身上看到了自己。

緊咬著下唇，我決定最後一次對你抱有依戀。

不知道為什麼，「最後一次」這個字眼總是充滿悵然，一種無可奈何、走向結束的傷感。最後一次咀嚼你的氣味，我不否認對此我無法割捨，像上癮似地、就像要把所有你的缺點遺忘般的瘋狂。

「如果把我的血液抽換成你的會不會改變些什麼？」

「我想不會有任何改變吧。」

你對螢幕有趣的內容笑著，我張著嘴像水箱理的魚，面無表情地一張一闔。當意識恢復時，已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不是不說話，只是像被掏空了一般，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從來沒有特別聚焦於我，我一直只是你焦點外的陪襯物。於是我藉著模擬你的語氣度過無數我們相處的時光。全部都是假的，都是想像的，你從來沒回應我的疑問。除了你與我待在同一個空間以外，關於你的回應全是捏造。

唯獨對你的那份情感騙不了自己。我在走不出去的單面莫比烏斯環帶上狂奔著，當真正面對面時的赤裸與自己的粗淺，我即將瀕臨崩潰。

「拜託有誰，誰都好，帶我離開這個環帶！」

「那麼單方面對自己的戰爭就停止吧。」

模擬中的你這麼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