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至今8年,遙想當年接觸佛法的經過,仍然覺得十分莞爾!
當時一位朋友找我去打禪七,沒接觸過佛教的我,以為打禪是一種時髦的休閒活動,因為很多渡假飯店都標榜什麼充滿禪意!於是,我在行李箱塞了幾本小說、一些零食、防曬油和太陽眼鏡……就這麼上山了!
到了禪堂才知,一切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沒有穿著西裝的飯店服務生來招呼我們,負責接待我們的是一群穿著義工服的中老年人,主持人則是一個光頭的女法師;臥室裡沒有迎賓酒和鵝絨被,只有尚未裝上枕套、被套的簡單寢具。
擠著睡要早起 太辛苦
零食在進房之前交出了,我被迫和十幾個人擠在一間通鋪,這向來是我最害怕的事!因為我沒辦法和別人一起睡,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我都會醒來!偏偏,裡面很多人會打呼,害我整夜失眠!而主辦單位,竟然殘忍的要我們早上5點起床。
這也罷了!
法師說,7天都要關在這間像日式大旅社的木造房子,不能外出、不能說話、只能吃素……聽說房子四周還有結界(當時以為是防止我們脫逃的措施);要我不說話,簡直比死還難受,這根本比坐牢還嚴苛!
第一天,我放在浴室的盥洗用品就被偷了!那可是價值上千元的高級貨,跟法師反映,法師說她有空會下山去買給我,重點是:法師連那些東西的品牌都沒問,怎麼買?後來法師說太忙了!拿給我一瓶綠綠的東西,像奇異果汁,說這瓶很好用,可以從頭洗到腳!打開聞一聞,一點香味也沒有,懷疑能否蓋住我的汗臭。
一直以為,打禪就是躺在泳池旁的長椅,喝雞尾酒、抹防曬油、戴著墨鏡……讓幾乎全裸的自己放鬆,回歸大自然!沒想到卻是早晚誦經,盤腿坐在一顆圓形的枕頭上,除了腿麻和打瞌睡,我什麼都沒學會。
很多人和我一樣,都是初次接觸佛教!雖然不能說話,我還是聽到有人發出小聲的抗議:為什麼唱《爐香讚》時,四拍就可以結束的句子,硬是拉到十六拍;明明禪堂前面的佛像手比著30分(佛的一隻手比著OK,很像30),為什麼我們要打坐一小時?
難怪常言道: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這些插曲,讓無聊的打禪增添了一些趣味!要不然,真的十分難熬!
撐過無聊之後 花開了
好不容易!終於熬到第七天,最後一天,大家最想做的事就是:盡情說話!主辦單位太了解我們的心情,特地辦了一場分享會,有個小女孩的分享,令我印象深刻,她說:「胡里胡塗跟鄰居大姊姊來打禪,沒想到打禪這麼無聊,簡直在浪費時間!有一刻,我趁著大家打禪時,偷溜到外面,當時下著雨,我坐在屋簷下,看著庭院的蓮花,慢慢地,居然開花了!這時,我才知道,打坐不是沒有意義!」
從那之後,我便常常參加禪修,心裡的花,雖然還沒開,但是透過打禪、禁語、吃素,確實讓我暴躁的個性,變得比較穩定!現代人,每天接收那麼多資訊,就像一台流量過大的電腦,若處理不當,很容易就當機了!
禪修,讓我變成湍急溪水裡的大石頭,讓我不容易隨波逐流,快過年了!如果可以,不妨捨去煙火、喧囂和大魚大肉,趁著年假,到山上打個禪,過個不一樣的年。
徐正雄╱新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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