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歲時,父母離異,我和姊姊跟著爸爸同住,父親一個人做生意,為了照顧好家庭,不能永遠讓女主人的位置空著,於是爸爸決定再娶。
5歲那一年,有天早上,家裡來了好多客人,所有親戚都在忙著張羅布置,我直覺家裡有什麼熱鬧的事情要發生,爸爸跟我們說,我和姊姊不能參加。爸爸不管我的苦苦哀求,半哄半騙的把我和姊姊寄放在附近的親戚家中。倏忽聽見馬路傳來宏亮的禮炮聲響,我湊熱鬧地張望,只見一行亮麗的迎娶車隊緩緩駛過,我看著爸爸的背影消失在街上。親戚嬸嬸說那是爸爸的迎娶車隊,我和姊姊即將有新媽媽了!在毫無預警之下,算是「另類」的參與了爸爸的婚禮。
離婚威脅 後媽勝利
爸爸從不曾徵詢我和姊姊的意見,小小的心中也只能默默接受爸爸的選擇。雖然心裡知道她不是媽媽,但只要新媽媽願意對我好,而我也想要有媽媽的溫暖,於是我接受了她。在新媽媽還沒有孩子之前,我們擁有過一段快樂時光。因為爸爸重男輕女的觀念非常嚴重,一心想要有個男孩可以繼承香火,新媽媽連續生了3個妹妹後,因為家中經濟無力負荷,所以爸爸帶著遺憾就此打住了,連同我和姊姊,家裡一共有5千金,還好全都是女孩,爸爸誰都不偏愛。
但有了3個妹妹之後,新媽媽對我和姊姊的態度大轉變,偏心的非常明顯,因此我和新媽媽處得非常不好,爸爸就成為我和她之間的夾心餅。
對新媽媽不滿情緒一直累積,關係越來越惡化,她對我亦不滿。因此只要她在,我就避開她。國小時有一次因為細故,她來我房間找我質問,講到生氣處隨手抓了桌上的梳子往我頭上大力敲,我剛好被梳子背面的鏡子擊中流血,事後我滿懷委曲的告訴爸爸這件事,她就認定我和爸爸告狀,和爸爸吵到不可開交,半夜家庭革命哭喊著因為我,要和爸爸離婚。
爸爸找我徹夜長談,告訴我他還想要維持這段婚姻,要我凡事多忍讓,我看著爸爸離開的背影,深感到他的空虛無奈。經過這件事,我和新媽媽的關係真正降到冰點,同處一個屋簷下好幾年沒說過話,我小小的心中只想快點長大,從這個家飛出去!
高中畢業 馬上離家
高中畢業找到我的親生媽媽,立即毫不猶豫的搬去和媽媽同住,後來北上念大學畢業後就留在台北工作,認識了現在的老公定居台北。跟爸爸分居好多年,每逢過年過節也有回家,但心已經疏離了。
有次爸爸上來台北探視我,在車上獨處的時候道出了陳年往事,對我有一些虧欠,也很慶幸我能靠自己在工作上有小成就,而妹妹們過慣了舒適的生活和保護,生活過的不盡如人意。
載著爸爸去搭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灰白的頭髮和一身舊衣,就像朱自清《背影》所描述的,我的心裡面早已經澎湃激昂。雖然沒有童愛,但爸爸也盡了他的義務把我扶養長大了,過去的恩恩怨怨早已離我遠去,一點也不重要了。
薑餅人╱新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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